“从今往后——”
“这长阳的界线,谁要敢碰一下,就得掉脑袋。”
囡囡刚从白骨谷带回来,城里还没歇两天,宫里的人又坐不住了。
这回来的是监使。
名叫冯思远,太后身边人,号称是“三监六辅”里头最懂规矩的那个。
人一到长阳,先是摆了个接诏仪式,接着送来三份旨意、一份名册、六份移调书,全都带着印。
意思就一个:图主这边权太大,该交了。
名册上写得更直接:图案堂应归兵部调控,三千营归武监发兵,图卷归刑科会审,图主身份改为“临署正使”,归三省参议。
李桃听完当场笑了:“这是要给咱们降级啊,还是顺带把咱们都收编了?”
陈渐看完移调书,只说了一句:“他们不光想让咱们跪,还想让咱们低头认爹。”
“可惜,我没这毛病。”
这天夜里,堂中点了七十支火烛,把正案堂照得像白日一样亮。
冯思远被请进来,一脸不紧不慢,还装模作样行了个礼:“末使冯思远,奉太后懿旨,来查图案堂设权过制之事,特来协审。”
陈渐坐在堂上,没说话,只抬了抬手。
李桃从堂后端出一只木箱,砰地一声放在台阶上。
“你要审事是不是?这箱子里是你东厂冯义堂的私账,是你在北蛮收的钱,是你调的兵,是你杀的人。”
“你要看,我现在就给你翻。”
冯思远脸色一变:“图主何意?本使是奉命而来——”
陈渐打断他:“你奉谁的命来,我不管。你今天站在这里,是不是图卷上那‘冯’字?”
冯思远闭嘴了。
“是。”
“那你跪。”
冯思远一咬牙,死活不跪。
“我乃天使!”
“我受太后懿旨!”
“我不能跪!”
李桃在旁边冷笑:“你可以不跪,反正等会也站不起来。”
陈渐站起来,走下阶梯,走到冯思远面前。
“你知道长阳有多少孩子被扔进井里?”
“你知道你那位冯义堂把多少案子活人做死?”
“你还知道你们东厂跟北蛮勾结,掳人贩药,差点把囡囡卖了?”
“你不知道?”
“行,那我告诉你。”
他回头,堂口吩咐一句:“把人押上来。”
两个兵拎着个血呼啦的汉子走进来,嘴上还被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