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
树皮突然裂开无数细缝,渗出黑色黏液,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人脸,正是苏瑶空洞的眼窝和扭曲的嘴角。
“你逃不掉的...双生之子...”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黏液人脸突然分裂成数十个,朝着我们扑来。
顾清明脸色骤变,金色锁链挥出,却在触及黏液的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这些是深渊镜像的投影!”他大喊,“攻击核心!”
他的时间之力在周身形成防护罩,但随着黏液不断侵蚀,防护罩表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_墈`书.屋- ^首!发*
我握紧水晶球,七魄之力顺着手臂涌出。
光芒触及黏液的刹那,所有投影发出尖锐的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但槐树深处传来更沉重的震动,树干轰然炸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巨大蛹体,蛹壳上布满与我水晶球相同的飞鸟纹路。
“这是深渊镜像的孵化巢!”教导主任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他的骨翼已经消失,神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一旦它孵化,整个城市都会沦为镜像世界的傀儡。”
他举起权杖对准蛹体,紫色光芒却被蛹壳吸收,反而让它膨胀得更大。
顾清明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用你的血!双血脉能激活水晶球的真正力量!”
他的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恳求,又像是算计。
我咬咬牙,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水晶球上,飞鸟纹路瞬间亮起,化作一道金色光柱射向蛹体。
蛹壳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里面却没有出现怪物——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见千年前的守护者们与深渊生物大战,看见母亲将我藏进地下室时流泪的脸,更看见顾清明在黑暗中与神秘人交易的画面。
最后一个画面里,神秘人摘下兜帽,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面容。
“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水晶球的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顾清明想要抓住我,却被我用光芒逼退。
他的眼神第一次露出慌乱:“听我解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
教导主任突然发出冷笑:“他骗了你。那个背叛者的血脉早就融入深渊,而你,正是打开深渊真正大门的钥匙。”
他的权杖指向天空,远处的紫色光芒不知何时已经凝聚成巨大的眼睛,正俯视着这座城市,“现在,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镜像生物从裂缝中爬出。
顾清明再次抓住我的手,这次他的时间之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信我最后一次!天文台有能扭转时空的星轨仪,或许能...”
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一只覆盖着紫色鳞片的巨手从云层中探出,掌心赫然是另一只旋转的归墟之眼。
我握紧水晶球,看着顾清明手腕上的飞鸟纹路,又望向那只来自深渊的巨手。
当第一缕紫色闪电劈落时,我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镜像陷阱。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苏瑶的尸体正在月光下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窝里流淌出粘稠的黑雾,在地面蜿蜒成一行小字:欢迎来到,镜渊的第二层。
巨手撕裂云层的瞬间,顾清明猛地将我拽进时间褶皱里。
四周的景象扭曲成流动的色彩,我听见无数细碎的低语在耳畔回响,像是来自深渊的呢喃,又像是记忆深处被封印的呼喊。
当我们跌落在天文台顶层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本该废弃的星轨仪正在诡异地运转,青铜支架上缠绕着紫色的藤蔓,每片叶子都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启动星轨仪!”顾清明的金色锁链缠住失控的齿轮,他的铠甲开始出现裂痕,“利用星辰之力干扰镜像世界的频率!”
我还没来得及行动,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透明镜面,倒映出下方密密麻麻的深渊生物。
它们堆叠成塔,正在用血肉搭建一座通往天空的阶梯,每一块“砖石”上都刻着我的脸。
教导主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双生之子,看看你的子民们。当镜渊第二层开启,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你血脉的容器。”
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我看到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在光芒中闪现——她将护身符塞进我手中时,背后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面具上的飞鸟图腾与顾清明的纹路完全重合。
“是你!”我转身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