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个士兵中的箭毒,我在医书古籍上见到过。”
沈翊桉拿起药碾继续工作,“南疆巫毒,用腐尸液炼制,如果不及时清创,三天内必死无疑。”
药碾的声音再次响起,规律而沉闷。
姬昱站在一旁,看着沈翊桉熟练地将药材碾成细粉。
阳光渐渐西斜,将他侧脸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伸手。”
沈翊桉疑惑地抬头,还是伸出了左手。
姬昱一把抓住,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包,小心地为沈翊桉清理手上几处细小的伤口,那是今日手术时不慎划破的。
“医者不能自医吗?”她低头处理伤口,声音闷闷的,“这么明显的伤都不管。”
沈翊桉静静地看着她。
姬昱的睫毛很长,此刻垂下来,遮住了那双通常锐利如刀的眼睛。
她的手指上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此刻却轻柔得像羽毛,像是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习惯了。”他轻声说,“前世最后那段时间,你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伤,不也……”
说到这里,沈翊桉猛地顿住。
毕竟,前世的姬昱几乎可以说是“死状凄惨”。
“那不一样。”姬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是马背上的将军,受伤是常事,可你……”
她突然哽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帐内一时寂静无声。
远处传来士兵换岗的号角声,惊起几只林鸟。
“阿昱。”沈翊桉突然正色道,“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
他顿了顿,“再让你独自承担一切。”
姬昱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仔细的给沈翊桉包扎着伤口。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绿绮悄默声地进来,点了灯又乖觉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