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想反对但又不敢开口的憋屈表情,立刻答应下来:"那就麻烦您了。"
六叔公的家在村子最东头,是一间低矮的瓦房,屋内陈设简单但整洁。老人给林悦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山芋粥,然后坐在煤油灯对面,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您认识我祖父,对吗?"林悦直接切入主题。
六叔公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奇怪的节奏:"六十年了...林学文是最后一个。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去那庙里。"
"最后一个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后一个揭开黑布看那佛像脸的人。~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六叔公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你祖父来村里调查失踪案,那年冬天,村里丢了七个孩子。有人说看见孩子们往庙里跑..."
林悦的勺子掉进碗里,溅出的热粥烫红了她的手背,但她浑然不觉:"我祖父...他是怎么失踪的?"
六叔公站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解开后露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这是他在庙里留下的。我们第二天发现时,庙门大开,笔记本就在佛像前,而你祖父...消失了。"
林悦颤抖着接过笔记本,扉页上确实是祖父工整的字迹——《永宁村民俗考察记录》,日期是六十年前的十一月。
"您为什么保存这个?"林悦翻动着脆弱的纸页,里面记载着祖父采访村民的内容和对寺庙的调查。
六叔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为了等一个林家人来取。那佛像...它喜欢林家血脉的味道。"
一阵冷风突然吹开窗户,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林悦猛地合上笔记本,心跳如鼓:"您能带我去那庙里看看吗?就现在。"
"现在?"六叔公露出惊恐的表情,"不行!太阳落山后那庙是活着的!"
"活着的?"
"佛像会睁眼..."六叔公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会笑...会..."
林悦打断他:"那我明天一早去。"
"明天你也不会去成。"六叔公摇摇头,"赵德柱会盯着你,不让你接近那庙。自从你祖父那件事后,村里人把那庙视为禁忌,连提都不敢提。"
林悦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那您告诉我庙的具体位置就行,我自己想办法。"
六叔公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和你祖父一样固执。"他蘸着茶水在木桌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从我家后院的小路往西,穿过一片杉树林就能看到。庙门朝东,门锁早就坏了。"
林悦等六叔公睡下后,悄悄带上手电筒和祖父的笔记本溜出了门。十月的山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如同呜咽的声音。她按照六叔公画的地图,很快找到了那条隐蔽的小路。
杉树林比想象中密集,枝叶遮天蔽月,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林悦不时被突出的树根绊到,膝盖已经磕破了几处。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豁然开朗,一座黑瓦灰墙的小庙孤零零地矗立在林间空地上。
月光下,庙宇的轮廓显得格外阴森。瓦片残缺不全,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庙门半开着,仿佛一张微微张开的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林悦深吸一口气,握紧手电筒迈上石阶。木制门槛已经腐朽,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庙内空间不大,约三十平米左右,正中本应是主佛的位置空空如也,两侧的罗汉像东倒西歪,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部被毁,在晃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手电筒的光束扫到最里侧的角落时,林悦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那里确实有一尊被黑布覆盖的佛像,约一人高,静静地立在阴影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林悦小心翼翼地靠近,脚下的木板随着她的步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像是陈年的檀香混合着某种腐败的气息。她停在佛像前约一米处,手电筒的光照在黑布上,那布料看起来异常陈旧,布满霉斑,却没有任何破损。
"就是这东西..."林悦喃喃自语,伸手想掀开黑布,却又犹豫了。六叔公的警告和祖父笔记本中"不要看它的脸"的潦草字迹在她脑海中回荡。
但记者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林悦深吸一口气,抓住黑布一角,猛地掀开——
手电筒的光照在佛像脸上的一瞬间,林悦感到一阵眩晕。那不是常见的慈悲或威严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