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去祠堂开青石板,我引开他们。"
"不行!"苏昭反手扣住他手腕,骨签的尖扎进两人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要引也是我引,他们要的是我。"她眼尾的淡红突然加深,像团要烧穿皮肤的火,"裴郎,你说过问魂宗的术法能通阴阳,但人心比鬼更难测。
现在...现在我信你说的,人心也能是光。"
阿福突然拽着两人往屋后跑。
野蒿丛里露出半截生锈的铁梯,搭在断墙上。"我今早路过义庄,看见林九的人抬了口红棺材。"他边爬边说,声音被风撕成碎片,"红棺材...红棺材是镇灵司抓活人的标记!"
裴砚扶着苏昭爬上断墙时,瞥见巷口闪过道黑影——是林九的疤脸手下,腰间挂着串铜铃,每走一步都发出渗人的轻响。
他低头看向苏昭,她发间的机关鸟正扑棱着翅膀,铜喙指向东南方——那里是苏府祠堂的方向,晨雾里隐约能看见飞檐上的镇脊兽,正对着他们,张着嘴。
"阿福,"裴砚突然转身,把怀里的《问魂要术》残卷塞给少年,"去图书馆找《荒城志》第三卷,夹在《草木异志》后面。"他摸出块碎玉递过去,那是问魂宗密室暗格里的黑玉残片,"见到老书吏,把这个给他看,就说...就说逆字者要查'血脉交汇'。"
阿福攥紧碎玉,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望着裴砚和苏昭消失在晨雾里的背影,听见巷口铜铃的响声越来越近,突然扯开嗓子喊:"三小姐!
裴姑爷!
我在图书馆等你们!"
晨雾里传来苏昭的应答,像片被风吹散的花瓣:"阿福,别让书吏把《荒城志》收进密室!"
铜铃声在身后炸响时,阿福抹了把脸上的汗,往相反方向狂奔。
他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碎玉摩擦的轻响,突然想起昨日苏昭给他的糖人——那是用最后半块麦芽糖做的,甜得发苦。
而在晨雾的另一头,裴砚牵着苏昭的手冲进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团蓝焰。
他望着她眼尾那团越烧越亮的红,忽然想起老宗主临终前没说完的话。
"能...能...能镇住蚀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珠子。"他低声说,掌心的逆字与她腕间的血纹重合,烫得几乎要融在一起,"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