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簌簌往下掉。
苏昭捡起布偶,给阿秀盖在肚子上。
小丫头终于安静了,睫毛上还挂着泪,嘴角却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个甜梦。
张铁弯腰捡起断刀,用袖子擦了擦刀刃上的血,抬头时眼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之前的轻视,是忌惮,也是信服。
"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裴砚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洞外浓重的夜色,"赤鳞没走,它在等。"
"等什么?"苏昭把阿秀往怀里拢了拢,血纹已经退到了锁骨下,疼得没那么厉害了。?k~s¨j/x¢s!.,c′o*m*
裴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残卷,那上面有林九临死前的眼神,有赤鳞发疯的真相,还有问魂宗灭门时的血。"等蚀日之力最盛的时候。"他低声说,"等...某个该来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岩缝外传来野草被踩断的声音,比赤鳞的脚步声轻,却更让人心惊。
苏昭的血脉在皮肤下发烫,她突然想起方砚舟走前说的那句话——"阿昭,等蚀日当空时,我会给你看个真相"。
黎明前的黑暗里,三个人的呼吸重叠在一起。
阿秀在睡,张铁在擦刀,裴砚在看洞外的夜色,苏昭在看裴砚的侧脸。
远处传来一声鸦鸣,像是谁在敲命运的门。
岩缝里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蚀日草的腐甜气撞在裴砚后颈。
他垂眼盯着阿秀睡熟的脸,喉结动了动——刚才逆魂引抽走的那口气,此刻才缓缓吐出来。
苏昭把布偶往阿秀怀里塞了塞,布偶兔耳朵扫过小丫头睫毛,她这才抬头,血纹退到锁骨下的皮肤泛着薄青,眼神却亮得像淬过寒潭:"裴郎,下一步怎么走?"
张铁的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面映出裴砚泛白的唇角。
这个总把"赘婿"二字当刀使的糙汉,此刻倒先收了刀,蹲在两人对面:"赤鳞没走,天一亮怕是要冲进来。"他指节抵着岩缝里的青苔,"荒城的镇灵碑撑不了几次蚀日草暴长,再拖下去......"
"拖不下去。"裴砚扯了扯染血的衣袖,从怀里摸出半卷残页时,指腹在牛皮纸边缘顿了顿——那是林九咽气前塞给他的,血浸透了半页"问魂宗禁录"。
残卷展开时,苏昭的血脉突然发烫,她凑近些,看见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扭曲的图腾,像蛇又像龙,尾端缠着三个字:"妖神心"。
"林九说,蚀日之劫的根在妖神心。"裴砚的指尖划过图腾,"当年问魂宗灭门,就是因为查到有人想借妖神心引动蚀日。"他抬头时,岩缝外的月光刚好漏进来,照得他眼底泛着冷光,"现在方砚舟......"
"他说会给我看真相。"苏昭突然插话,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
她想起方砚舟离开前的眼神,温文尔雅里藏着刀,"在蚀日当空时。"
裴砚的手指猛地收紧,残卷边缘被捏出褶皱。
他想起十年前雪地里,方砚舟把最后半块烤薯塞给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候他们还不叫裴砚、方砚舟,他们是被问魂宗收养的两个野孩子,一个叫阿砚,一个叫阿舟。
"妖神心在废弃神庙。"他突然说,指节敲了敲残卷上的地图,"林九的笔记里提过,那地方镇着半块蚀日石。"岩缝外传来赤鳞刮擦岩壁的声响,比刚才更沉,像是在丈量什么。"赤鳞不肯走,是因为它感应到妖神心的气。"裴砚摸出龟甲,在地上画了个圈,"我们得赶在蚀日当空前拿到它,否则......"
"否则方砚舟会先拿到。"苏昭替他说完,血纹在皮肤下翻涌,烧得她指尖发颤。
她抓住裴砚的手腕,能摸到他脉跳得急,"裴郎,你早知道是不是?
从阿秀中蚀日草毒开始,从赤鳞追着拾荒队不放开始......"
"我猜的。"裴砚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凉渗进她血脉里,"问魂宗残卷里写过,蚀日草只认妖神心的气。
阿秀被草汁沾到的地方,紫斑形状和残卷里的'引魂印'一模一样——"他松开手,用龟甲尖挑起阿秀裙角,露出脚踝上淡紫色的斑,"这不是普通的毒,是有人在拿拾荒队试药,试怎么引动妖神心。"
张铁的断刀"当"地砸在地上。
他盯着阿秀脚踝的紫斑,喉结滚了滚:"所以赤鳞追的不是我们,是阿秀?"
"是阿秀身上的引魂印。"裴砚扯下自己衣襟,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