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赵美人这般态度,沈扬尘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微妙。,8!6′k?a·n^s?h?u·.¨n-e*t+
他缓缓走近接过屏风上的干巾,将它轻轻拧干,一丝不苟地跪在浴桶边,替她擦起发丝。
赵美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偏头,让自己那一头如云墨发倾泻而下。
沈扬尘手中干巾缓缓在她肩头移动,动作极轻极缓,仿佛生怕弄疼了她,实则是给自己争取片刻时间平复心神。
他眼睫微垂,目光并不真正落在她的肌肤上,却又将那轮廓、那一寸寸瓷白肌理尽收眼底。
水汽氤氲中,赵美人缓缓开口,声音宛若笼在水雾中的笛声,温柔缱绻:“沈公公今日来的倒是晚了些。”
“本宫本想着请你帮我挑几味香料入汤,估摸着得下次才有机会了。”
她一双眉眼瞥向沈扬尘,神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轻快。
沈扬尘闻言手指顿了顿,语气未变:“奴才来迟,是该罚。”
“该罚?”
赵美人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云淡风轻:“若人人都这般守规矩,这宫里早没几个人活着了。”
她说着突然转身,素白的手指轻轻搭在沈扬尘手腕上。
动作虽然不重,却使得沈扬尘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心神一震。.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我知道你不是寻常太监。”
赵美人神情淡然的望着他,眼底却像藏着一汪幽潭:“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熹贵妃很相信你。”
随着赵美人话音的落下,沈扬尘抿了抿嘴没有接话,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昨日的的事情?
说的是皇帝苏醒?还是……自己使了药?
见沈扬尘这副模样,赵美人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突然靠近了几分,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
温热气息打在他颈侧,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使得沈扬尘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我也想信你,沈公公。”
沈扬尘闻言微微偏头,避开她的靠近,依旧是那副温顺恭敬的模样,像是未听懂她话中深意。
“赵美人折煞奴才了,奴才只是个做杂事儿的,能得到娘娘们的信任乃是八辈子的福气。”
他垂首低声说道,依旧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做杂事儿的?”
瞧着沈扬尘始终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赵美人眸色一沉,冷笑着开口说道:“你若只是个做事的,昨日那局,熹贵妃怎么会任由你掺和?”
此时赵美人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没了一开始的好脸色。*零¢点?看·书. +首?发`
沈扬尘沉默了片刻,只是低声笑了笑:“若人人都信奴才只是掺和,那才是好事。”
赵美人盯了他许久,突然缓缓起身。
水声轻响,她就那样直直站起,身上那点薄纱顺着水滑落下来,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入汤中。
雪肤玉骨,无所遁形。
沈扬尘下意识地侧过脸,不去看她。
而赵美人则是满不在意的从一旁的屏风前扯下一件轻薄的外衣,缓缓披上。
她的姿态淡然得仿佛方才那一幕从未发生,随即缓缓坐在铜镜前,取起象牙梳子缓缓理着湿发,声音却在沉静中透出几分意味深长:“沈公公可听说过虞家的事?”
沈扬尘原本正准备告辞,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轻声应道:“奴才近来确实查过一些。”
赵美人没有回头,只是将长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那不妨说来听听。”
沈扬尘垂眼沉思片刻,便也不再遮掩。
他心知赵美人既然能在这个时候独唤自己来,自然是有其目的,索性顺着她的心思将自己这段时间调查所得一一说出。
“虞家原本在江南经商发家,号称盐运八门之首,财权与人脉皆不输朝中勋贵。”
“可自从新帝继位,虞家便屡遭审查,盐商失势,族中几位掌事的也相继落马。”
“短短几年的时候,早已不复往昔风光。”
随着沈扬尘的话音落下,殿中一时安静了不少。
赵美人垂下眼帘,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过了半晌方才低声道:“这些确实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沈扬尘微微抬头,只见赵美人神色虽无大变,眼底却浮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凄楚与恨意。
她慢慢转过身来,坐回了塌上,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