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半倚于凤榻,手中正轻轻拨着一串阴沉木珠,指腹缓缓揉过每一枚,节奏不紧不慢。/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谢皇后微微眯起双眼开口问道,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冷意:“不是说秋吟回来了?”
“人已到了,正在外头候着,说有要紧话请娘娘垂询。”
听出来谢皇后心情似乎不佳,一旁的宫女连忙答道:
谢皇后眸光一闪,缓缓点头:“传进来。”
不一会儿,便瞧见谢秋吟着一袭烟灰色宫裙步入殿中。
她额上依旧有鞭伤未退的痕迹,面色也带着几分病态的惨白,行礼时动作略显吃力。
“臣女谢秋吟,叩见娘娘。”
谢皇后没好气的瞥了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身子还没好?”
“一个小病,还真叫你养得娇贵。”
她冷哼一声,手中的木珠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谢秋吟连忙伏地叩首:“不敢,奴婢不敢怠慢。”
“只是……奴婢近日总觉心头不宁,思来想去,还是得亲自来禀。
见此谢秋吟连忙俯身,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谢皇后听得这话,抬了抬眼皮:“你心头不宁,与本宫何干?”
随着谢皇后话音的落下,谢秋吟却没有抬头,而是压着嗓子,像是鼓了极大勇气般缓声说道:“娘娘还记得那日臣女替您去御书房寻陛下,路过流云殿……不巧撞见了熹贵妃请安回来。′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臣女怕冲撞,便远远避了一下。”
“可那时候,臣女鼻子忽地一痒,打了好几个喷嚏,回头一看,竟是贵妃的香轿……”
“那又如何?”
谢皇后端起面前的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似是带着几分兴趣的开口说道。
眼瞧着谢皇后反应不大,谢秋吟低垂着眼帘,语气愈发小声:“臣女也说不上来……”
“可那香味与旁人不同,隐隐透着股子……沉郁又甜腻的气息。”
“臣女自小体虚,曾随姑母进出太医院,听过些药理之言,便有些胆怯。”
她说到此处便住了口,像是不敢再继续讲。
谢皇后却冷笑一声,眸中寒意乍现:“你倒会吊本宫胃口,说了一半便停?”
“臣女不敢妄言!”
“只是怕口无遮拦、冲撞了娘娘……若娘娘见怪,臣女甘愿受罚。”
谢秋吟连忙垂首道歉,揪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十分纠结。^1^5~1/t/x/t`.~c?o^m+
谢皇后见此放下手中佛珠,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了几分敲打:“说来听听,本宫不会怪你。”
“臣女只是……听太医院一位老御医说过。”
“宫中曾有嫔妃……因焚麝香过度,致胎不稳,甚至流产。”
“熹贵妃所用的那种香,香中带麝,本极难察觉。”
“可长年累月熏染之后,最伤子宫。”
谢秋吟此时才像是下定决心,低声开口说道。
“臣女虽愚,可心下忍不住担忧,娘娘您近来身体虚弱,若……若那香中真有异味……”
话未说完,她便不安的捂住嘴:“臣女妄言了,罪该万死。”
随着谢秋吟话音的落下,殿内顿时安静了片刻。
谢皇后望着她沉吟不语,过了后才缓缓开口:“你说寿安宫所用的香,有麝?”
她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一般。
“臣女不敢断言……只是心中隐隐有疑。”
“熹贵妃近来日日以香为乐,殿中常焚此香……若真是此物,恐非偶然。”
“但奴婢……奴婢万不敢断言贵妃有意为之,也许只是疏忽……”
“这些熏香往往都是内务府统一分配给各宫,咱们宫中应是也有才对。”
“娘娘您不是前几日才觉胸闷腹胀、夜不能寐?可否是熏香所致?”
“况且……陛下近来常宿流云殿,若真是那香……”
“只求娘娘明察。”
听着谢秋吟似是万般担忧的话,谢皇后的眼神渐渐深沉,手指缓缓在扶手上摩挲,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她忽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臣女不敢有丝毫妄念!”
“只是念在娘娘身子为重,哪怕惹祸招罪,臣女也不敢不说。”
谢秋吟垂首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