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目光一挑,冷冷的落在谢老太爷脸上:“若那证人是假的……谢氏当何罪?”
谢老太爷闻言老脸抽搐,嘴唇哆嗦半晌,竟一时间拿不出那所谓的“证人”。
文武百官互相对视,谁都明白,这一招谢氏算计过重,反而要反噬了自身。
若是真有证人,怎会拖到此刻还不带进来当堂一口咬死沈扬尘?
此番不过是想以空话转移陛下视线罢了。
明元帝微微闭上双眼,指尖轻叩扶手,冷声开口说道:“谢老,你所谓证人何在?”
“若今日本朕见不着,便是妄言欺君!”
一句妄言欺君冷得谢老太爷冷汗直流,双腿都险些跪不住。
他口中支吾着,声调再也压不住抖意:“陛下……证人……证人一时病了,未能……”
看到谢老爷子这副模样,谁又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证据。
而杜连栖更是咬牙切齿的跪在那里,那双混浊的眼睛里却还压着一丝死死不肯灭的光。
他当然知道这封信是真的。
那是他自己批的,盐道放行、虞家票号的银两兑转,甚至连押印都亲自盖了好几遍。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原本早该被销掉的旧物,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从仓档里翻出来,还干干净净地送到明元帝手里。
他原以为能瞒天过海,借着谢家这块老牌门阀躲过一劫。
可现在看来……那封信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留着,等着在今日一剑封喉。
想到这里,他眼底掠过一丝阴冷,余光缓缓扫向沈扬尘那清瘦的背影。
是他。
一定是这狗奴才暗中安插人手,连那帮内库太监都被他收拢了,否则怎会连自己多年暗中打点的库档都翻出来?
若这会儿换个人,或许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跪地求饶。
可杜连栖活到这一步,心里门儿清。
真要全供出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