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捏了一把的小孩不躲不闪，依旧像个木偶。

只是这一次，眼珠子微微动了动，从宁尧肩头上的小九身上移开，与宁尧对视。

宁尧唇角的笑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连眼底都弥漫着笑。

拍了拍手，再一次将小孩捞了起来。

她满身鲜血，小孩身上的衣服也被沾湿。

绝对算不上称职的照顾者，一个漠然到像哑巴一样的非正常小孩，两人就此结成了队伍。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宁尧开始刻板重复练剑修行，抓灵兽烤肉的日常。

宁尧所谓的照顾相当敷衍。

对小孩的态度，不如对待饶命的态度好。

至少饶命寸步不离身，小孩只有走不动路，被挂在门槛上时，才会被宁尧好心好意地顺手提起来。

她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从小被惯到大，习惯了一切靠自己，侠义有余，温柔不足。

会变成任劳任怨的大师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被压的。

入无恒宗时，宁尧才16岁，被孤立排挤，只有沈知舟一人可以依靠。

纵使沈知舟不善言辞，甚少见面，但几乎每次出现，都能让宁尧的日子好过一点。

沈知舟出现，意味着宁尧可以像正常弟子一样出入藏书阁，意味着宁尧不需要被人顶替名额，意味着宁尧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无恒宗。

她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当掌门同宁尧说，帮忙管教更多的师弟师妹，做的足够尽责，足够好，师尊就会多关注她时，宁尧信了。

她压着性子照顾师弟师妹，压到情绪消失，压到自己习惯性将一切都让出去。

回想上辈子骟蛋的人生，宁尧就禁不住想骂人。

人果然不能畅想过去，一想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一想就觉得自己特像个冤大头，看眼前的小孩就更不顺眼了。

不过宁尧有素质，她到底是没做什么，只是将人无视了个彻底。

她像是对待一棵生长在雪地之中的野草。

有空时，低头观察一番，毫不在意时，一脚从他身上踏过。

虽然没真弄死，但漠视的态度，足够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