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威武庄严的中央广场,如今堆满了缴获的各式兵器,却无人清理,铁器在雨中锈蚀,发出刺鼻的腥气。高台上,那把象征着法家绝对权力的"量天尺"依然矗立,但周围不再有肃穆列队的士兵,只有几个醉醺醺的军官,用沾满油渍的手随意抚摸着这件圣物。
画面急速拉远,展现出更广阔、更触目惊心的景象:
* **仁国故地:** 曾经金黄的麦田化为焦土,青石街道上不再有温润平和的市民,取而代之的是衣衫褴褛的流民和趾高气扬的法家税吏。乡塾的屋顶塌了一半,里面传出的是孩童背诵法条时颤抖的声音,而非昔日的"仁者爱人"。
* **墨国故地:** 巨大的机关兽被拆解,精巧的齿轮与连杆被粗暴地改装成攻城器械的部件。工坊里不再有专注的匠人,只有被强征来的劳工在皮鞭下机械地劳作。`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 **道国故地:** 云雾缭绕的仙山被伐光了灵木,清幽的溪流漂着战死者的尸体。那些曾在古松下论道的飘逸身影,如今或隐入更深的山林,或被迫为征服者炼制丹药。
* **农国、商国、教国......** 每一处故地都在法家的"统一"下失去了原有的生机,却又未能真正融入新的秩序。征服来得太快,统治却跟不上脚步。
**"战争持续了太久,死人太多了。"** 冰冷的信息流再次强行灌入张阙的意识,**"法家的战争机器精于征服,却拙于治理。当所有资源都用于战争,当整整一代人只知道杀戮与掠夺,谁来耕种?谁来织布?谁来维持这个庞大帝国的运转?"**
画面再次加速流转。张阙看到法家的军官们如何试图用严刑峻法维持秩序——一个小偷被当街剁去双手;一个拖欠税赋的村庄被全体贬为奴隶;一次小小的抗议演变成血流成河的镇压......每一次暴力都像在干柴上滴落的热油,终将引燃更大的反抗之火。
**"统一后的第十年,帝国已千疮百孔。"** 信息流冷酷地宣告,**"法行天下"的理想,在实践中变成了"法不责众"的窘境。各地叛乱四起,而曾经所向披靡的法家军团,却因兵源枯竭、补给困难而疲于奔命。"**
张阙的意识被猛地拉向一处偏远山村。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叛乱,法家的巡逻队烧毁了半个村庄作为惩罚。余烬未灭,焦黑的梁柱还在冒着青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跪在废墟中,怀中抱着一个最多十岁的孩子——那孩子胸口插着一支箭,已经没了气息。
老人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他轻轻放下孩子的尸体,走向村后一处隐蔽的山洞。洞中,几块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奇异石头随意地堆放着,旁边是捣碎的草药和简陋的陶罐。
接下来的画面如同梦境般模糊却又异常清晰:老人将那些蓝色石头研磨成粉,与草药混合,制成一种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膏药。他将药膏涂抹在自己干瘦的手臂上,皮肤立刻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青筋如虬龙般暴突!
**"灵源石......"** 信息流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惊叹的情绪波动,**"一种深藏于山脉深处的奇异矿物,能与特定草药产生反应,暂时激发人体潜能。本是山民治疗伤痛的偏方,如今却成了绝望者的力量源泉。"**
老人——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武者——走出山洞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眼神锐利如刀。当下一支法家巡逻队来到村庄时,等待他们的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一头发怒的雄狮!
战斗短暂而血腥。老人没有精妙的招式,只有被苦难磨砺出的求生本能和被愤怒点燃的狂暴力量。他徒手折断长矛,用树干击碎盾牌,最终将那个射杀孩子的军官的头颅狠狠砸进胸腔!
**"第一个武者,就这样在绝望与愤怒中诞生了。"** 信息流的语气近乎庄严,**"不是为了征服,不是为了荣耀,只是为了守护那一点点残存的、属于人的尊严与生活。"**
画面如涟漪般扩散,张阙看到越来越多的类似场景在各个角落上演:
* 一个墨国的年轻女子,在机关工坊被毁后躲入深山,用灵源石和废弃的机关零件改造自己的身体,成为半人半机械的守护者。
* 一对农国兄妹,在亲眼目睹父母因藏匿粮食被处决后,偶然发现了灵源石与特定谷物混合的效果,获得了超乎常人的耐力与敏捷。
* 一个道国的少年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