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像样的草都难找…水源…”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那沉重的叹息比任何话语都更能传递出绝望。·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这支小小的队伍。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毒雾,在沉默的士兵们之间弥漫、发酵。就在这时,林峰那辆破摩托的轰鸣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由远及近,带着一股灼热的、令人作呕的汽油味和漫天黄尘再次冲到他们面前。
“停下干什么?!等死吗?!给我跑起来!!” 林峰冰冷的声音比戈壁的寒风更刺骨,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众人干裂出血的嘴唇和腰间空瘪的水壶,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冷酷的审视和对“软弱”的鄙夷。“炊事班拖后腿,整个队伍都得完蛋!废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斥骂声中,一个略显怯懦、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小石子,轻轻响起:“班…班长…那边…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林小雨。这个平时在队伍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个子娇小的女兵,此刻却鼓起勇气,指向远处一片地势相对低洼的区域。那里,在蒸腾扭曲的热浪中,隐约能看到几丛枯黄稀疏、几乎与沙石同色的植物在苟延残喘。
张阙下意识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入眼除了那几簇半死不活、被风沙折磨得只剩下枯枝的骆驼刺,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一股烦躁和因极度干渴而生的火气涌了上来:“几棵烂草!有什么用?能解渴吗?别浪费时间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缺水而更加嘶哑难听。
然而,刘大柱的反应截然不同。他非但没有斥责林小雨,反而猛地眯起了眼睛,那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那片低洼地。他再次蹲下身,这次动作更加仔细,他抓起洼地方向边缘的沙土,放在掌心仔细观察颜色,凑近深深嗅闻,甚至伸出舌头极其吝啬地舔了一丁点,细细品味着那几乎不存在的湿气。他的手指捻动着沙土,感受着颗粒的细微差异。随即,他又站起身,目光快速扫过洼地周围几块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巨大岩石,观察着它们的走向和阴影投射的角度。
“不对…” 他喃喃自语,声音虽低,却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眼中骤然爆射出一丝精光!“那片洼地,地势低!旁边风蚀岩的走向…是斜着汇过去的!地下…可能有湿气!是水脉渗出来的方向!”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一个背负沉重、干渴难耐的人。他看向林小雨的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种重新审视的意味。“小雨!好眼力!立大功了!跟我来!” 他果断地一挥手,带着炊事兵特有的、在绝境中寻找生机的行动力,完全无视了远处林峰还在持续不断的、夹杂着污言秽语的咆哮,迈开大步,朝着那片看似毫无希望的洼地坚定地走去。
张阙和其他炊事兵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怀疑,还有一丝被班长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所裹挟的茫然。挖坑?找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但班长的命令就是命令!他们看着刘大柱义无反顾的背影,再看看远处林峰那张冰冷暴戾的脸,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班长的信任压倒了疑虑。他们只能咬紧牙关,拖着如同灌满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跟了上去。
洼地里,几丛稀疏得可怜的骆驼刺顽强地扎根在沙土中,枯黄的枝条诉说着生存的艰辛。刘大柱选了一处背阴的岩壁角落,那里有一小片岩石投下的阴影。他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行军铲,“噌”地一声铲入滚烫的沙土中。
“挖!” 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贲张,铲子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快速而有力地刨开表层被晒得发白的沙砾。动作沉稳有力,每一次下铲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沙土被层层翻开,颜色随着深度的增加逐渐变深,从刺目的灰白变成深黄,再到一种带着点赭石的棕褐。一股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凉意从坑底升腾上来,混合着泥土特有的、极其细微的潮气,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珍贵。
“有门!” 刘大柱精神陡然一振,动作更快了,汗水顺着他的鬓角小溪般流下,滴落在新挖出的、颜色更深的湿润沙土上,瞬间消失无踪。很快,一个半米多深的浅坑出现在众人面前。坑底的沙土不再是干燥的粉末,而是带着明显的、深色的湿痕,甚至能捏成松散的一团!虽然离“水”还很远,但这股潮气,就是戈壁中生命的信号!
“快!把你们的行军锅都卸下来!” 刘大柱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语气斩钉截铁。
“锅?” 张阙彻底懵了,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