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属般的光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的光头锃亮,反射着雪地的冷光,一张国字脸线条刚硬如刀劈斧凿,浓眉大眼,阔鼻方口,此刻正咧开嘴,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发出洪钟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等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终于来一个天外来客了!小家伙,快进来,快进来!这鬼地方的风雪,能把活人吹成冰雕!”
他的声音洪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粗犷豪迈的热情,瞬间驱散了张阙心头的阴霾和寒意。那赤裸上身站在零下数十度极寒中的姿态,以及身上蒸腾出的、几乎扭曲了周围寒气的无形热浪,都彰显着其体内蕴藏的恐怖内功修为和强悍无匹的体魄。他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拍在张阙的肩膀上,一股温和却磅礴的内力瞬间涌入,驱散了张阙体内淤积的寒气,让他冻得麻木的四肢百骸都为之舒畅一振。
“多谢前辈!”张阙连忙抱拳行礼,心中震撼不已。这位“前辈”的热情和力量感,与这破败寺庙和酷寒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甭客气!来了就是自己人!”光头大汉豪爽地笑着,一把揽过还有些发懵的张阙,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寺门之内。那扇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轰隆”一声,再次严丝合缝地关上,将外面狂暴的风雪世界彻底隔绝。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淡淡香火、汗水以及某种奇异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光线骤然变暗,但并不阴森。映入张阙眼帘的,首先是一个异常宽敞、由巨大原木支撑起来的庭院。庭院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某种坚硬的黑色岩石打磨而成,虽积着一层薄雪,却异常平整。最令张阙瞳孔微缩的是庭院中的景象:十几个身影分散在各处,正以各种方式锤炼自身。
有的在缓慢而沉重地挥拳,每一拳打出,空气都发出沉闷的爆鸣,拳风激荡起地上的积雪,形成小型的旋风;有的手持造型夸张的巨大兵刃,或劈或砍,刀光如匹练,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有的静立如松,周身热气蒸腾,头顶白雾氤氲,显然在进行着高深的内功吐纳;还有的在对练,双脚相交发出的“砰砰”闷响如同擂鼓,每一次碰撞都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
这些人年龄不一,装束各异,有的精悍,有的沉稳,有的狂放,但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这股气息如同实质的压迫感,沉甸甸地笼罩在整个庭院上空,那是无数次生死搏杀、千锤百炼后沉淀下来的力量与意志。张阙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人的实力,每一个都深不可测,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竟然只比寒老魔差一丝,这就是寒寺的实力吗!”
“别傻站着看啦!”光头大汉拍了拍张阙的背,那力道差点让张阙一个趔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猴子,这里大家都以生肖为号,你叫我‘猴哥’就成!喏,”他粗壮的手指随意地指点着,“那边那个打拳打得地动山摇的,一身蛮力,你叫他‘牛哥’;那个把大刀耍得跟风车似的,一脸凶相但其实心肠不坏的,是‘狗哥’;还有那个墙角打坐、跟块石头似的老头,是‘羊爷爷’……我们这里一共十二个老家伙,凑了个十二生肖的名头,在这鸟不拉屎的寒寺里,已经猫了整整十年了!”
猴哥的语气带着点自嘲,又透着一种习以为常的豁达。?d+i!n¢g·d*i′a?n^t¢x′t\.′c!o!m-“这鬼地方,在北域最深的犄角旮旯,一年到头除了雪就是冰,能把人的骨头缝都冻裂开。又冷又荒,鸟兽绝迹,除了我们这些自己找罪受的,还有谁愿意来?早就没人烟了!你能来这里,那就是缘分,就是自己人!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问,甭管是练功还是生活,我们这些老家伙知无不言!走,我先带你去见见现在管事儿的‘三主大师’,他老人家点头了,你才算真正入了寒寺的门槛。”
猴哥一边熟络地介绍着,一边领着张阙穿过宽阔的庭院。那些正在练功的“生肖”们,有的在张阙经过时投来或好奇、或审视、或友善的一瞥,随即又专注于自己的修行,对他们来说,一个新面孔的微来似乎只是这片死寂中泛起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涟漪。
庭院尽头,是一座相对完整、气势也最为恢弘的大殿。殿门紧闭,通体由一种深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奇异木材构筑,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冰雪纹样,虽历经沧桑,却依旧透着一股庄严与肃穆。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额,上书三个铁画银钩、寒气森然的大字——“养心殿”。
就在张阙和猴哥走到殿门前约十步之遥时,那两扇沉重无比、仿佛尘封了千年的殿门,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