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熊砚招手让钱大郎坐下,随即环视四周。
钱大郎以为她在找孙大哥,“碧桃姐,孙大哥出去收货了。”
“你怎么没去?”
“我……”钱大郎感到一丝尴尬,抬手抓脸,“孙大哥说,我还是留在家中看家比较好。”
熊砚不言语。孙厚是个精明狡猾的,生怕王三弟看重自家亲戚,便时不时抓着钱大郎的小问题不放,导致钱大郎越发束手束脚。
“碧桃姐,你来做什么?是有什么要紧事吗?”钱大郎知道三弟叔的生意,离不开碧桃姐的手艺,因此对她格外敬重。
熊砚不着痕迹上下打量着钱大郎。
手指头捏着粗茶杯,“大郎,你之前提过你在乡下村里的房子,没人住荒置了是吗?”
“是。我爹走后,我娘被叔叔婶婶逼着嫁人了。后来,我叔婶又因我姐嫁得好,搬走了。留下我一个,我又来了这城里,那房子是彻底空了。过几年,说不定会塌。”
钱大郎说起乡下的家,满脸怅惘。
“你家在村中的什么位置?”
“位置不好,山脚下。周围没邻居,村里人都住在另一头。”
熊砚心里将话来回过了几遭,“大郎,你还想回去住吗?”
“回去?”钱大郎两眼发亮,而后搭下眼皮,“不回去了。田地都给叔婶卖了,回去没饭吃。”
“那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放着吧。位置太偏,房子又小,没个人要。”
“我想要,你卖给我成吗?”
钱大郎抬眼,两眼疑惑地看向熊砚,随即又感到不好意思,快速转头,盯向桌面。
“碧桃姐,你要这房子做什么?”钱大郎不解,碧桃姐是上官府的丫环,吃好穿好的,怎么看得上他村里的房子。
“我买给远房表姐的。她近来成了寡妇,在夫家的村子里受人欺负。她实在没法,托人找到我。我就想起你那房子,位置偏,平日没人,正适合她。”
这是熊砚为吴姨娘找下的落脚处,让她在乡下先躲一阵子,之后的事,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王三弟家出来,熊砚马不停蹄去往街市,找中人办买卖房屋的流程。
等事情办妥,暮色四起。
等两脚踏进上官诘的院子,熊砚已累得想倒头就睡。
一手揉头,眼睛微睁,两腿拖行走去后厢房。
“来人是谁?”厉声高喝。
熊砚立即睁开眼,看到是徐陵斌,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马上屈身向徐陵斌道个万福。
“碧桃?”
“徐先生。”
徐陵斌的目光落在熊砚的头顶,像是一柄利刃透着冰冷。
“少爷回来了?”
熊砚低头,“我不知道。”
徐陵斌上前半步。
“少爷不是带着你一起出府的?”
“我……”
熊砚还未想出托词,徐陵斌已是不耐,叫来几个仆妇,抓住她。
“来人给我打她几个巴掌。下次再推聋装哑,定赏你几大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