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范公子请。”
范隐完全无视了海棠垛垛那个“你再搞事就别想活着离开”的警告,再次“咳咳”清了清嗓子。“这首诗,或者说是辞,叫做《木兰诗》,亦或是《木兰辞》。”他缓缓开口,声音变得沉稳而富有韵律。“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亭中的气氛,瞬间沉重了不止一倍。阳光依旧明媚,微风依旧和煦,但空气却仿佛凝结成了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海棠垛垛的呼吸都屏住了,依旧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范隐。而小皇帝,听完这首《木兰诗》后,脸上的微笑依旧挂着。只是那抹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与好奇,反而透着一股子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瘆人意味。范隐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这股寒意,他悠然地开口。“怎样?”“陛下,这首诗,能说明外臣手中关于陛下的……不,更准确地来说,是关于贵国皇室的那个把柄了吗?”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随即,他又立刻自我否定。“不对,不对,这句话是在说女性掌权,阴阳颠倒,会导致家破国亡,是大大的贬义。”“外臣刚刚讲的那两个故事,可都是女子女扮男装,救人、救家、救国的正面故事啊。”小皇帝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话语中透出彻骨的寒意。“范公子所说的,可是朕年少未能亲政,由母后垂帘听政,其手段魄力不输男儿之事?”小皇帝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范隐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小口,再缓缓放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掌控一切的从容。“当然不是。”他的视线锁定了小皇帝,一字一顿。“外臣说的,是陛下……啊。”那一声轻叹,意味深长。范隐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笑盈盈的表情,只是此刻的笑容,在小皇帝眼中,比恶鬼还要可怖。“据外臣所知,贵国太后与先帝,曾孕育过五位皇嗣。在怀上第五个孩子之前,已经生下了四位,可惜,全都是公主,无法继承大统,这实在是令人遗憾啊!”他嘴上说着遗憾,脸上却满是看好戏的神情。对面的小皇帝,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再无一丝笑意。范隐继续往下说。“但生男生女,本就是天意,这回是女儿,下回说不定就是儿子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人道,毕竟女子生产,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可贵国太后当时只要继续生下去,总能生下皇子的,对吗?”“毕竟家里,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于是,贵国太后当时又怀上了第五胎,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此。指望着这一胎,能是个男孩。当然,就算不是,也还有机会。”“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范隐的嗓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讲述秘辛的神秘感。“贵朝太后,在生下这第五个孩子后,就再也没法继续生了。因为她的男人,战死了!”“当年,太后怀着这第五胎时,北奇与我南庆爆发大战。虽说最后是贵国惨胜,但贵国先帝却不幸战死沙场,使得整个北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先帝一去,若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生下的还是女儿,那便意味着当时的皇帝绝后了。这足以让朝堂上那些野心家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在这种危局之下,为了稳定北奇的江山社稷,这第五个孩子,他必须是男儿身!就算生下来是个女孩,太后也必须对外宣称她是个男孩!否则,北奇当时便会陷入分崩离析的大乱,各路妖魔鬼怪都会群起而攻之!”“也包括,当时只是暂时被打退的我大庆。”“可命运弄人啊,这第五个孩子,偏偏还是个女孩。”“无奈之下,贵国如今的太后,只能按照事先最坏的设想,对外宣布,她诞下了一位皇子。”“同时,在贵国如今的国师,苦何大师那绝对的武力镇压下,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可皇帝还是个婴儿,朝政自然只能由刚刚成为太后的那位,垂帘听政。”“如今,近二十年过去,那位女扮男装的皇帝,也长大了。”“本该是相依为命的母子……哦,不对,应该是母女二人,本该顺利地完成权力交接。”“但因为种种原因,这对太后、皇帝母女,开始在朝堂之上,唱起了双簧。”“她们明面上争权夺利,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