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话音刚落,亭中本就凝固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1\3·1?t`x~t?.^c+o!m¢
对面的海棠垛垛身形骤然一虚,下一瞬,一股裹挟着杀意的劲风已扑至范隐身侧。冰冷的斧刃无声无息地贴上了范隐的脖颈,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范隐却连眉毛都未曾挑动一下。在斧刃的威胁下,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那杯刚刚放下的茶,凑到唇边,轻轻呷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脖颈处的寒意。海棠垛垛的呼吸压得很低,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雌豹。“现在这种情况,你还喝茶?”范隐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不急,你不是说过,苦何大师让你尽量保我一命么?”海棠垛垛手腕微沉,斧刃又贴近了半分。“我还告诉过你,老师的命令是在不损害我北奇利益的前提下,保你一命。”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范隐终于转头,越过海棠垛垛的肩膀,看向对面那个始终沉默的少年君主。“陛下,您呢?”“就这么纵容你们的圣女,当着您的面,刺杀别国正使?”“不怕我大庆以此为借口,再次发兵吗?”小皇帝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她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在寂静的亭中显得格外刺耳。“范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范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双凤眸里再无一丝温度。“你的这个秘密,一旦流传出去,我北奇将要遭受的混乱,远胜于南庆发兵。”“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你是南庆正使,你觉得,朕可能放你活着离开吗?”范隐坦然地迎着她的注视。~x`w′d+s*c-.?c?o¢m*“当然不会。”小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决绝。“那不就结了?”她侧过头,对海棠垛垛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小师姑,动手吧,给范公子一个痛快。”范隐连忙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前,做出一个制止的动作。“陛下,外臣可是九品,而且是战力远超寻常九品的特殊九品。”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您觉得,单凭圣女大人这个九品,加上您这个八品,能杀得了外臣?”此言一出,小皇帝的动作猛地一僵。她脸上的杀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新一轮的震惊。“范公子居然还知道朕是八品武者?”这丝震惊迅速被更浓重的杀机覆盖。“看来,范公子务必不能留了。”她仿佛重新夺回了主动权,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智珠在握的神情。“至于能不能杀得了你……”“据小师姑所说,范公子你这个九品,似乎有些问题。晋升之时真气不稳,短时间内只能全力出手一次。”“如今才过去几天,想必还未完全恢复吧。”“今天为了救言冰芸,你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了两次。”“并且第二次出手后,没有片刻停留,立即离去。”“想来,如今的你,连续出手两次,已经是极限了吧。”啪、啪、啪……范隐忽然鼓起掌来,清脆的掌声在亭中回响。小皇帝与海棠垛垛皆是一愣。“陛下圣明。”范隐脸上的赞叹不似作伪。“您说的一点都没错,外臣如今的极限,就是连续出手两次。”随即,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可是,陛下,您就没想过,即便如此,外臣为何还敢孤身一人,来赴这场鸿门宴吗?”小皇帝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她依旧维持着镇定。(;看ˉ书o?a屋~¤! £¢首3?发`\“为什么?”范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因为外臣进宫之前,吩咐了舍弟一件事啊。”小皇帝的心跳漏了一拍。“何事?”范隐拖长了语调,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童。“什么事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外臣有一本小册子,上面随手记载了一些外臣知道的小秘密。比如外臣自已的来历、外臣弟弟身上的秘密、北奇和南庆两国的一些见不得光的秘辛,还有……这个世界的真相之类。”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最后半句话。“当然,也包括外臣刚刚说过的,有关陛下您的一些贵国往事。”“外臣曾与舍弟说过,若是我在宫里出了什么意外,回不去了,那本册子,就归他了。”话音未落,小皇帝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