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过一个时辰，那股能将人逼疯的寒意就会全面爆发。

眼前还跪着个虎视眈眈的逆徒。

萧无痕仰起的脸庞在烛光下格外清晰：左脸还带着她扇出的红痕，嘴角的血迹未干，偏那双眼亮得骇人，仿佛饿极的狼盯着垂死的鹿。

"你......"

她刚开口就被一阵锐痛打断，冷汗瞬间浸透里衣。每逢寒脉发作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而这次也不会例外......

萧无痕立刻察觉了段消融的异常， "师尊是不是寒脉发作了？"

他膝行上前，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糖渣。刚要搀扶，却被段消融狠狠推开。

萧无痕取来大氅，拢住师尊身躯，从背后将人环住，力道温柔却不容挣脱："若师尊不愿医治......"

青年将下颌搁在她发顶，声音哑得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就当弟子...是个暖炉。"

话落，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一个血咒，打入地下。

血咒亮起的瞬间，整个听雪阁温暖如春。

自他上次看到师尊寒脉发作，他便在每个砖缝里，用自己的纯阳之血，刻了引火阵，只为这一天能把师尊冰凉的脚踝捂暖。

段消融望着青石地面上散发微光的金色阵纹，"你......"

喉间突然哽住。

她想起近日萧无痕脸色总是格外苍白，刚才更是一脚便把他轻易踹倒，她以为他是旧伤未愈，原来竟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

"用了多少血？"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师尊，是在心疼弟子吗？只要能让师尊好受一点，弟子甘之如饴。”

萧无痕字字肺腑，烫得段消融心跳骤乱。

是了，他当初为了护她不被傅九辰带走，连自己的命都能舍下；为了能继续留在她身边，自废了苦修己久的魔功；更何况是如今的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