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消融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我意己决。"说罢，她转身离去。

"师尊！"萧无痕慌忙伸手，指尖几乎触到她的袖角，却只抓住一缕冰冷的空气。

他眼眶泛红，嗓音低哑得近乎哀求："三年…弟子可否每日前来请安？"

段消融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不必。"

萧无痕怔怔望着师尊的衣摆消失在视线里，他死死咬住牙关，才克制住自己追上去的冲动。

他知道——若再纠缠，只会让师尊离他更远。

一滴泪无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他抬手抹去，却又有更多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萧无痕跪在满地残局中，安静地、一寸寸捡拾起棋子。

每捡起一枚黑子，他都要用袖口仔细擦拭，再小心翼翼地放回棋盒——凡师尊用过的东西，他都视若珍宝。

当只剩最后一枚黑子时，他将它死死攥在掌心，焐得发烫。

眼中的脆弱渐渐被疯狂的偏执取代。

"三年..."他低笑一声，"师尊以为...这样就能逃开么？"

阁外风雨呜咽，却盖不住他嗓音里那份病态的温柔。被体温浸润的黑子在掌心烙下深红的印记，就像某些注定无法抹去的羁绊。

---

自那日诀别后，段消融便闭关了。

萧无痕站在寒霜殿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秋风卷着枯叶掠过他的衣摆，手中的食盒早己凉透——这是他第七次尝试送师尊喜爱的糕点。

"师兄还是请回吧。"守在门口的执事弟子面露难色，"掌门说了，闭关期间不见客。"

萧无痕苦笑着点头，却在转身时听见殿内传来茶杯碎裂的声响。他猛地回头，透过窗纸，只见那道清瘦剪影仓皇转身。

"师尊可是受伤了？"他一把扣住执事弟子手腕，声音发颤，"我方才听见——"

"掌门好着呢！"执事弟子用了力才得以挣脱，"倒是师兄你..."眼神落在他渗血的虎口上。

——那是连日疯狂练剑留下的伤。

他是真的很想她。

不过短短三十日，思念便如附骨之疽。往后的千余个日夜，这副空荡的躯壳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