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无痕脸上那病态的狂喜，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

这惊骇抽空了他所有的血色和力气，连带着他刚刚升起的、以为终于抓住幸福的幻觉，一同被碾得粉碎！

他目眦欲裂，眼瞳骤缩到极致，里面倒映着段消融周身那毁灭性的光华，如同目睹三界寂灭。

“不——！！停下！师尊——求您——停下——！！！”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濒死野兽般的哀鸣。

晚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决绝。

段消融的身体在那极致的光华中变得透明，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只有一种解脱，以及一丝深藏眼底、对苍生未来的担忧。

她清冷眼眸最后一次，掠过萧无痕那张被惊骇和绝望彻底撕裂的脸，掠过这满殿记录着疯狂与绝望的画像与刻痕，最终缓缓阖上。

萧无痕迫切万分地想留住段消融，想用尽一切办法的救回她。

可同命契的法则，己然生效。

神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寸寸撕碎。

萧无痕清晰地感受到强烈的痛楚。

而他的师尊，他的消融，也在经历着一模一样的痛楚。

心疼的血泪自他眼眶不断涌出，“师尊…”

他五指痉挛，徒劳地向那逐渐消散的身影灌注全部的灵力，企图缓解段消融的痛楚。

灵气却都散在了冰冷的空气里。

“师…尊…”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灵魂碎裂的渣滓，“别死…别……”

声音微弱、破碎，充满了最深沉的无力。

九世轮回，这是他第一次经历段消融的死去。

这种痛超越了神魂碎裂，也超越了他九世经历的一切痛楚。

段消融的身影彻底透明，在光华最盛处，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亿万点光尘。

“段…消…融……”萧无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这个名字，他伸出的手，僵硬地定格，同样渐渐消散，灰飞烟灭。

大殿内，只剩下寒气无声流淌，夜明珠冰冷的光辉映照着满墙凝固的痴念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