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这座古韵悠然的城邑,如同一幅细腻的水墨画,谢府则宛如画中最浓重的一笔,尽显世家大族的雍容华贵。·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通幽,雕栏玉砌间诉说着家族的荣耀过往。
谢府的正厅内,檀香袅袅升腾,如丝如缕地缠绕在空气中。
谢夫人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身姿端庄却难掩眼中的忧虑。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那通透的翠色仿佛带着岁月的温度,这镯子是儿子云峰周岁时,谢崇山特意命能工巧匠打造的,承载着无尽的回忆与思念。
“夫人,那人左肩胛骨处确有一枚蝶形胎记,与少爷的特征完全吻合。”
黑衣人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这消息被风偷了去,“只是他全然不记得自己是谁,连名字都记不得了。”
谢夫人的手指猛地收紧,那翡翠镯子硌得腕骨生疼,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每每忆起,都让她痛彻心扉。那时,云峰随管家谢九去东顺给姨娘取梳妆台,从此儿子便杳无音信。
无数个夜晚,她在梦中与儿子重逢,看到他浑身湿透,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外,可每次醒来,却只余满枕泪痕,徒留一室清冷。
“那户人家...可靠吗?”谢夫人声音微颤,仿佛这几个字是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与担忧。
“是东顺李家村的农户,家中只有母女西人。
三个姐姐被她们奶奶狠心的卖掉,李西丫16岁出头,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据说是她发现少爷昏迷在山脚下,将他救回的。”黑衣人如实禀报道。
谢夫人眉头微蹙,心中五味杂陈。儿子流落民间十年,历经风雨,如今竟被一个村姑收留。
她闭了闭眼,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可那复杂的情感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事绝不可外泄,尤其是...”她的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厅内显得格外突兀。
“姐姐今日怎么独自闷在屋里?”
林姨娘摇着团扇,迈着轻盈的碎步款款而入。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上面绣着精致的海棠花,随着她的走动,花朵仿佛在风中摇曳生姿。
她杏眼流转,在黑衣人与谢夫人之间打了个转,嘴角噙着一抹看似无害的浅笑,“莫不是在商议什么要紧事?”
谢夫人面色如常,心中却暗自警惕,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不过是些田庄上的琐事。?y¢a¨n~h.u,a¨l^u?o..`c\o-m+妹妹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儿?”
林姨娘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却又似乎暗藏着几分深意:
“听说老爷新得了些上好的龙井,特来讨姐姐一杯尝尝。”她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谢夫人腕间泛红的勒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待林姨娘离去,谢夫人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命人备轿,亲自前往书房寻谢崇山。
书房内,静谧而庄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彰显着主人的学识与涵养。
谢崇山正伏案审阅账册,听闻夫人的叙述,手中茶盏“啪”地搁在案上,茶水溅湿了账册,他却浑然不觉。
“十年了...云峰若真活着,为何不回家?”他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眼中却燃起希望的火光,那是对儿子深深的思念与期待。
“老爷,那孩子失忆了。”谢夫人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我想亲自去东顺接他回来。”
谢崇山沉吟片刻,他深知夫人对儿子的思念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考虑诸多因素:“不可。你身为当家主母突然离府,必会引起猜疑。况且...”
他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府中那些姨娘,尤其是林氏,若知道云峰可能回来,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谢崇山迅速恢复了平静,扬声让人进来。
当晚,万籁俱寂,唯有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滴滴答答,仿佛敲在谢夫人的心坎上。
那声音像极了云峰失踪那夜的雨声,冰冷而又绝望。她辗转难眠,披衣起身,月光如水,洒在她憔悴的脸上。
她轻轻走到柜子前,打开暗格,取出一只小木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