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巧妙,既表明了立场,又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奉承,将自己完全放在了依附者的位置上。
邢昭野看着她这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明明知道多半是装的,心头那点因她反抗邢争鸣而生出的愉悦感却又奇异地膨胀了几分。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她在他面前收敛起所有爪牙,只对他展现出顺从和依赖,哪怕是伪装的。
他唇角那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又扬了扬,发出一声极轻的低笑。
马车外,一直充耳不闻、尽职扮演背景板的墨风,在听到车内那一声极轻的低笑时,没来由地觉得颈后一凉,握着刀柄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侯爷这反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位姜侧妃,手段当真不一般。
马车很快在相府侧门停稳。
邢昭野率先下了车,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对姜栀道:“你先进去看看。本侯稍后需与你父亲周旋一二,免得他叨扰。”听起来像是要为她处理后续的麻烦。
姜栀心领神会,知道他是要给她单独处理家事的时间。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黛月匆匆进了侧门。
看着姜栀焦急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邢昭野才转头,对一直隐在暗处的墨风吩咐:“去,备些像样的东西送过来。要快,要足够分量。别坠了侯府的名头。”
“是!”墨风领命,迅速消失在原地。
邢昭野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袍,不紧不慢地朝着相府正门走去。
他今日来,可不只是为了给姜栀撑腰那么简单。
再说姜栀,进了侧门,根本顾不上其他,凭着记忆和黛月的指引,直奔关押周姨娘的柴房。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潮湿霉烂的气味。
柴房的门虚掩着,姜栀一把推开,眼前的情景让她瞬间目眦欲裂,心如刀绞。
周姨娘蜷缩在冰冷的柴草堆上,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得吓人,唇角带着干涸的血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满是青紫交错的瘀伤。
身上的粗布衣衫也破了好几处,胸口几乎没有起伏,整个人了无生气,仿若一具了无生气的破败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