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处的墨水已经晕开,变成暗红色的血字。突然,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带着熟悉的棉鞋摩擦声。他猛地回头,看见老太太站在走廊尽头,藏青色棉袄上落满细灰,她举起手里的红绳,绳端系着缕白发,正是床头符纸上别着的那缕。
“小伙子,”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枯瘦的手指指向704,“你还没付‘押金’呢。”林小满这才发现,走廊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红绳,每根绳上都系着头发,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像无数只垂落的手。他转身撞向楼梯间,身后传来骨灰盒倒地的巨响,以及无数个声音在吟唱:“来了……就别走了……”
跑出安和小区时,天刚蒙蒙亮。林小满回头望去,七楼的每个窗户都透着光,那些光斑不再是圆形,而是一个个模糊的人影,正趴在玻璃上目送他。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金属片上刻着细字——“苏婉之 704”。
后来他听说,安和小区的七楼每隔几年就会“招”个租客,都是年轻男孩,租满三天必走。有人在704的地板下挖出过骨灰坛,坛口堵着缕黑发,而七楼的走廊尽头,永远飘着一股檀香味,像极了老太太棉袄上的味道。至于那个穿红裙的女人,据说每逢雨夜,就能看见她站在七楼窗外,裙摆上的泥渍在玻璃上划出血痕,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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