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纹完全重合,重合处突然冒出些嫩芽,芽尖顶着露珠,露珠里映着七地的景象:石林的岩、涧谷的溪、甸原的花……“新陆地在‘记’七脉的样子,像孩子学走路,先模仿,再长成自己的模样。”他往嫩芽上撒了把甸原的草籽,草籽落地就发芽,芽茎上的纹路,一半是甸原的韧,一半是雾海的柔。
阿昭的《山川志》第二卷自动写下第二句:“陆缘有痕,痕是旧忆新念的交界。”书页里浮出片花瓣,是云雪兽颈间掉落的,花瓣落在石纹上,石纹突然泛起涟漪,涟漪里浮出些模糊的影子——是先民在总祭坛祭祀的场景,是雾海初现时的浪涛,是七脉断开时的震动,最后定格在灵汐掌心六道纹第一次亮起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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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根痕’。”灵汐轻轻碰了碰涟漪,影子突然散开,散成无数光点,融进石纹里,“总祭坛的银线记着轮回,这里的根痕记着‘为什么合’。”她想起母亲曾说的“天地的记忆不在碑上,在气脉的流转里”,原来新轮心要的,不只是织网,是让所有记忆都能在网里找到归宿。
云雪兽突然朝着陆地深处低吼,那里的石纹开始震颤,震出些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深灰色的气——不是滞气,是带着“疑”的气,像在问:“旧的去了,新的能接得住吗?”
灵汐举起引雾灯,七色光顺着裂纹流进去,流到深处时,她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在响:是石林岩崩的轰鸣,是涧谷水流的叮咚,是甸原草长的沙沙……七地的声混在一起,混着雾海的潮声,竟盖过了那疑气的震颤。
“你听,”阿昭指着《山川志》,书页上的字正在发光,“‘疑是未合的缝,声是穿缝的线’。”
守雾人望着那些渐渐平息的裂纹,蓑衣上的潮汐纹与石纹共振,振出柔和的声:“新轮心快醒了。它在等最后一道线——不是七脉,不是雾海,是记着这一切的‘人’。”
灵汐握紧引雾灯,掌心的星轮胎记转得更快,转得像玉版中心的轮心。她知道,前面的路,不仅是走向新轮心,是要带着所有的旧忆与新念,织完天地那张还没成的网。
陆地深处,有光正在石纹尽头亮起,像第一缕穿透雾海的朝阳。
下一站,是根痕汇聚的中心。那里,藏着让网活起来的“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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