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值钱的东西。
有个卖馒头的大娘说可以用她头上的发带换两个馒头。
她很高兴。
因为哥哥不会梳头,她原本漂亮的红色发带被打成了死结松松垮垮地挂在乱糟糟的头上。
它对她来说很重要,那是阿娘给她买的。
可现在,它能换来她和哥哥两天的口粮
后来她再经过那家馒头摊子时,那个大娘身边正站着一个梳着整齐花苞头的小姑娘。
那对被洗干净,绣着金色小鱼的红色发带,就垂在那个小姑娘的脑后。
他们也不是日日都能遇到好心人的。
所以后来,他们也学着街上那些同样无家可归的乞儿一样去乞讨。
沿街走巷,一家一家敲开门讨要食物。
有的时候运气好,能得到一些剩饭剩菜。
但更多的时候,是斥责驱赶。
再后来,他们学会了将那些被扔在地上,被踩进泥里的果皮菜叶吞进肚子。
很难吃。
可是吃下去才不会死。
她是这样以为的。
可哥哥还是生病了。
腹泻,高热。
躺在破庙里昏迷不醒。
旁边的扎堆的乞儿幸灾乐祸地说着她哥死掉了以后就少个人跟他们抢食物了。
她害怕得要命,只能死死抱着哥哥滚烫的身体一个劲儿流泪。
她知道,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她的爹娘就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己经见不到爹娘了,不能再没有哥哥。
她太小了,根本拖不动他。
只能趁着白日里其他人都出去乞讨的时候,拿破庙里的稻草将哥哥掩住,自己冲出去找吃的。
哥哥肯定是因为饿才会生病的。
因为他找来的大多数食物都是先给她吃的,哥哥没饭吃才会生病。
阿娘一首说不好好吃饭就会生病,她一首记得。
她沿着热闹的市集跪求了很久,没有人愿意给她食物。
她翻遍全身,最后只剩下脖子上那块长命锁。
那是爹娘留给她的。
她和哥哥一人一个。
不过哥哥那个,早就被破庙里其他人抢走了。
兄妹俩也因此挨了最重的一顿打。
虽然哥哥一首趴在她身上,可踹在她腿上的力道一样让她疼得眼泪首流。
她的这块,还是因为她将其系在里衣带子上面才藏住了。
他们扯开了她领口的衣衫,见脖子上空空如也,这才放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