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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纸鸢裁雨

位置,悬着个正在融化的冰棺,棺中赫然是正在蜕皮的先皇后!

冰棺炸裂的瞬间,整个皇陵响起万千婴儿的啼哭。沈知白被气浪掀出地缝,空中纷扬的冰晶里封存着无数记忆残片:先皇后分娩时被喂下的蛊虫、谢琅兄弟被选作药引的仪式、褚珩用尸油伪造的圣旨...

当最后一块冰晶落在剑锋上时,沈知白终于看清上面凝结的血字: "乙未年三月初三,子时,借七星之力,偷天换日。"

宫墙外的新纸鸢突然集体自燃。放鸢的小太监惊恐地看着火焰中浮现出七张少女笑脸,她们手捧的明灯里,跳动着与沈知白玉佩同源的微光。

沈知白踉跄落地时,整座皇陵突然陷入死寂。那些飘散的冰晶竟在空中凝成镜面,映照出十九年前的血色真相——先皇后寝殿的地砖下,暗藏七星连珠的凹槽,每处星位都埋着具少女尸骸。她们的眉心被银针贯穿,针尾红线交织成巨大的命盘。

玉佩突然发出蜂鸣。沈知白低头发现,羊脂玉表面的针孔正渗出金丝,与满地黑水中的血色纹路相连。这些金丝突然绷首,将他拽向太庙方向。沿途宫墙纷纷剥落朱漆,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咒文——每道笔画都是用婴胎血混合香灰写成。

太庙门廊的青铜甪端像突然转动眼珠。沈知白挥剑格挡时,檐角垂下的十二串战风铎齐齐炸裂,飞出的铜片中竟都嵌着人牙。这些牙齿落地后自动排列,拼出"琅琊台"三个反写的殄文。

地面突然浮起半尺厚的香灰。灰烬中伸出无数透明的手臂,每只手掌心都托着枚冰晶碎片。沈知白踢开最近的手臂,碎片里立即传来谢琅的惨叫——画面中是幼年太子被按在星盘上,后颈被钉入七根浸过尸油的银针。

"原来七星钉魂术需要活祭..."沈知白剑锋微转,突然斩向太庙主梁。楠木断裂处喷出黑血,梁芯里赫然封着七具头脚相连的童尸。他们天灵盖上的钻孔组成北斗状,孔中金线全部通向地底某处。

黑血突然沸腾。沈知白跃上供桌时,看见先帝的画像自行燃烧,灰烬中浮现出完整的皇陵地脉图。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根本不是甬道,而是放大百倍的人体经络——整座皇陵竟是按照太子经脉建造的活阵!

腰间玉佩突然裂开。羊脂玉中掉出粒朱砂写的"替"字,落地的刹那,地底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沈知白猛然想起钦天监旧档中的记载:乙未年三月初三子时,紫微垣出现七星贯月的异象,而太子正是在那刻突然病愈。

宫墙外传来纸灰落雨的簌簌声。沈知白抬头看见,那些燃烧殆尽的纸鸢灰烬中,缓缓站起七个透明人影。她们手腕都系着褪色长命缕,缕绳另一端竟连接着沈知白的心口。最前方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

"大人可知道,为何您的剑穗永远打不成如意结?"

太庙地面突然塌陷。沈知白下坠时看见,地宫齿轮组的核心处卡着半块玉珏——正是先皇后难产时咬碎的那枚。玉珏周围缠绕着七彩丝线,每根都通向不同方向的琉璃美人腹腔。

当他的剑尖触及玉珏时,所有齿轮突然逆转。沈知白瞳孔中倒映出骇人景象:七具琉璃美人的齿轮组同时崩裂,涌出的黑油在空中组成太子加冕时的画面。而新帝冠冕垂旒的十二串玉珠,分明是用少女天灵盖磨制的。

沈知白剑锋上的血珠突然悬停,化作七滴血泪坠向玉珏。地底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那些缠绕的七彩丝线寸寸断裂,每断一根就有一具琉璃美人轰然炸裂。飞溅的琉璃碎片中,竟浮现出当年钦天监的星象记录——原来七星钉魂术启动那夜,太子命宫里的天同星早己熄灭。

黑油组成的加冕画面突然扭曲,新帝冠冕上的玉珠纷纷爆裂,露出内里刻满往生咒的骨片。沈知白袖中突然飞出十九道黄符,符纸触地即燃,将地宫照得如同白昼。火光中可见西面宫墙都在渗血,血珠落地后凝成卦象,竟与沈知白剑穗散开的丝线完全吻合。

玉珏裂缝里突然钻出条赤链蛇,蛇身每片鳞片都映着不同女子的脸。沈知白斩断蛇首的瞬间,整座地宫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啼——那些嵌在齿轮组的童尸突然睁眼,他们天灵盖的钻孔里射出金光,在穹顶交织成完整的紫微星图。

星图中央渐渐浮现先皇后的身影,她手中罗盘的指针正指向沈知白心口。随着"咔"的轻响,沈知白衣襟突然裂开,露出心口处七星状的陈旧伤疤。最年长的琉璃美人残骸突然立起,机械地转动脖颈,空荡荡的腹腔里传出谢琅年少时的声音:"师兄终于想起来了?那年你替我挡下的七根透骨钉......"

地面突然升起三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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