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飘出缕杏仁香。
裴砚之剑锋突然转向西北:"你们闻到了吗?"地牢深处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十二名戴着面纱的宫女推着石磨缓步而出,磨盘间流淌的竟是混着血丝的杏仁浆。"是'红杏出墙'的毒引!"萧景明凤眼骤冷,"《本草衍义》记载过..."
为首的宫女突然掀开面纱,露出与陈昭仪七分相似的面容:"殿下可认得这个?"她腕间金镶玉镯叮当作响,镂空处正卡着半片翡翠戒指。沈知白怀中的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镯子内壁刻着的《捣练图》局部——画中仕女手持的正是司礼监密制毒杵。
"原来如此!"裴砚之突然劈开石磨,飞溅的杏仁浆在空中凝成《金匮要略》文字:"杏仁有毒,双仁者杀人..."字迹未干,地牢西壁突然渗出朱砂绘制的星图,与《女史箴图》残卷上的二十八宿遥相呼应。
萧景明突然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玉扳指上。鲜血顺着指环内壁的夔龙纹游走,竟在虚空勾出完整的《寒食帖》:"白露晨霜重,血薇映日红..."每个字都化作箭矢射向黑甲武士,箭簇没入盔甲的瞬间,铁甲缝隙里竟长出带着倒刺的蔷薇。
"是'血薇'!"沈知白惊呼,"《花镜》记载此花只开在..."话音未落,满室蔷薇突然凋零,花瓣落地变成青铜鱼符的碎片。傩面术士们齐声惨叫,面具接二连三炸裂,露出底下布满咒文的可怖面容。
裴砚之趁机挑开最近的面具碎片,发现内侧刻着《韩熙载夜宴图》的局部:"这是南唐宫廷的..."突然被一阵琵琶声打断。冰棺中飘出的青芒凝聚成乐师模样,弹奏的正是《霓裳羽衣曲》残谱。
"母妃的遗物!"萧景明扑向乐师虚影,却抓出把焦尾琴。琴轸转动时,地牢突然浮现出《清明上河图》的虚影,虹桥下有个戴斗笠的身影正往酒里投毒。沈知白突然指着画中酒楼幌子:"看那'正店'二字!是蔡京的瘦金体!"
黑甲武士阵中突然有人暴起,长枪挑着幅《瑞鹤图》残卷刺来。萧景明侧身避让时,残卷上的仙鹤突然活了过来,鹤喙中吐出枚蜡丸。"是'蜡丸密奏'!"裴砚之剑尖挑破蜡丸,里面飘出的却是《洛神赋图》上剪下的丝帛。
沈知白突然夺过丝帛按在铜镜上,镜面顿时映出金銮殿全景。龙椅扶手上雕刻的螭龙正用红宝石眼睛盯着他们,龙睛突然脱落滚落,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虎符。
"原来虎符在这里!"萧景明刚要伸手,镜中画面突然变成御膳房场景:几个太监正在白露糕里塞写着咒文的杏叶。背景里闪过司礼监掌印的身影,他腰间玉佩的纹样赫然是《五牛图》缺失的局部。
裴砚之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纹着的《早春图》:"三年前白露夜,我亲眼看见..."话未说完,十二名宫女突然齐声尖叫,手中石磨迸射出带着杏仁香的毒针。沈知白挥镜格挡,铜镜反射的光束竟在墙上投出《富春山居图》的全貌。
"小心针上的乌头碱!"萧景明甩出玉扳指,指环在空中展开成《千里江山图》的屏障。当毒针撞上画绢的瞬间,颜料里的石青突然化作暴雨倾泻而下,在地面汇成《水图》中的惊涛。
黑甲武士们突然集体跪倒,铁甲碰撞声如同编钟奏响《阳关三叠》。为首的武士摘下面甲,露出陈昭仪乳娘的面容:"殿下请看..."她捧出的漆盒里,静静躺着幅用血绘制的《墨葡萄图》,题跋处盖着先帝的私印。
沈知白突然夺过漆盒砸向冰棺,碎片中飞出的却是《虢国夫人游春图》残卷。画中仕女的金步突然脱落,化作钥匙插入棺底暗格。整个地牢突然开始旋转,西壁浮现出《汉宫春晓图》的幻影。
"是画中画!"裴砚之剑锋划过墙壁,剥落的颜料下露出《八十七神仙卷》的真容。当画卷完全展开时,冰棺中的陈昭仪突然睁眼,唇间飘出带着杏仁香的遗言:"白露...杀机...在《女史箴图》的..."
话音未落,金銮殿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沈知白手中的铜镜突然炸裂,碎片映出无数画面:司礼监掌印正在焚烧《永乐宫壁画》摹本,幽州铁骑踏碎了《步辇图》屏风,而九龙壁上的螭首正叼着半幅染血的《女史箴图》。
"走!"萧景明劈手夺过裴砚之的剑,剑锋划过处浮现出《芙蓉锦鸡图》的光路。当三人冲进光路的刹那,身后地牢轰然坍塌,无数书画残卷在火光中飞舞,宛如一场白露时节的焚稿大典。
围猎
白露第七日,太庙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浮着层薄霜。沈知白指尖捻着半片染血的《女史箴图》残绢,看血迹在霜气里蜿蜒成"荧惑守心"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