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裴砚之的玄甲凝着暗红冰碴,剑尖挑开太庙金砖——底下埋着的《五牛图》摹本正渗出南诏"牵机引"的杏仁苦香。
"该收网了。"沈知白将残绢按在青铜獬豸印上,印纽突然裂开,露出十二枚刻着皇子封号的玉蚕。最鲜亮的三枚"景琰""景恒""景瑞"己爬满血丝。
晨钟撞破寂静时,九龙壁后转出萧景明的身影。他玄色王袍下摆浸着地牢的霜,左腕火焰胎记透过纱布灼灼跳动:"三哥的幽州军正在拆玄武门的《步辇图》石屏。"话音未落,东南角楼突然传来《十面埋伏》的琵琶裂音——大皇子萧景恒的私兵撞破了存放《永乐大典》的经阁。
裴砚之的剑鞘在地面划出星轨:"按《周髀算经》推演,辰时三刻日晕最盛..."他话音未落,太庙穹顶的蟠龙藻井突然降下金色尘雾,三万六千片金箔上全是沈知白临摹的《金刚经》微楷。当金粉落在《五牛图》渗出的毒液上时,整座大殿骤然弥漫起甜腻的杏仁味。
"护驾!"九皇子萧景瑞的尖叫刺破金雾。他瘫倒在丹陛前,手中御赐的《寒食帖》摹本正在融化,苏东坡的墨迹混着"牵机引"渗入他掌心。几名冲上来搀扶的太监突然抽搐倒地——他们靴底沾了沈知白撒在《八十七神仙卷》拓片上的石青粉,遇毒即燃。
混乱中,沈知白袖中滑出半幅冰蚕丝。丝绢遇风展开,赫然是补齐的《女史箴图》!当画中执镜女子对准九龙壁时,壁上一只螭首突然目射红光,将三皇子萧景琰笼罩在血芒中。
"妖术!"萧景琰拔剑斩向光柱,剑锋却劈开了二皇子萧景恒最珍爱的紫檀琴匣。焦尾琴弦应声而断,绷首的蚕丝如毒针射穿萧景恒咽喉——这位以琴技著称的皇子,最终倒在《霓裳羽衣曲》谱的猩红血泊里。
"老六你..."五皇子萧景瑜的怒喝戛然而止。他腰间的青铜鱼符突然发烫,符身雕刻的《瑞鹤图》中飞出数点金芒——那是沈知白嵌在鹤眼中的"庄周梦"粉末。萧景瑜在幻象中看见先帝举剑刺来,竟疯癫般撞向丹陛蟠龙柱,额间玉扣迸裂的碎片深深扎进眼窝。
裴砚之的软剑如银蛇缠住萧景琰手腕:"殿下还不认罪?"剑锋掠过处,萧景琰袖中掉出个玛瑙盒,盒里《洛神赋图》残片裹着暹罗蛇毒,正是毒杀使节的凶器。
"认罪?"萧景琰突然狂笑,撕开亲王礼服。他心口纹着幅完整的《千里江山图》,颜料在毒雾中开始蠕动:"要死就一起..."话未说完,纹身中的青绿山水突然渗出黑血——沈知白早将"牵机引"混入他常用的刺青染料。
此时萧景明正立于太庙鸱吻之上。他割破左腕,鲜血滴入青铜獬豸印的裂口。当血浸透十二枚玉蚕时,幸存的皇子们突然惨叫倒地——他们冠冕里藏的护身玉蚕,正疯狂啃噬主人头皮钻向脑髓。
"蚕食龙髓,方成真龙。"萧景明的声音混着风声落下。沈知白看见他脚下霜花蔓延成《韩熙载夜宴图》的纹路,图中宾客皆化作皇子濒死的脸。
最后倒下的九皇子萧景瑞突然抽搐着爬起,手中《富春山居图》手卷猛地展开!画中钓叟的鱼竿竟甩出淬毒银钩,首取沈知白咽喉——
"叮!"
裴砚之的剑尖挑着半枚翡翠戒指截住银钩。戒指内圈刻的"陈"字在血光中清晰可见。萧景瑞瞳孔骤缩:"昭仪的..."
"是昭仪娘娘在天之灵要你偿命。"沈知白抖开《女史箴图》,画中铜镜赫然映出陈昭仪悬梁的身影。萧景瑞惨叫着抓向虚空,指尖却触到丹陛香炉里升起的青烟——那是沈知白用他撕碎的《金刚经》金箔焚出的致幻烟。
当青烟裹住萧景瑞的刹那,太庙所有蟠龙柱上的眼睛突然转动。龙睛里嵌的《清明上河图》琉璃片聚焦日光,在他身上灼出无数焦痕。这位最年幼的皇子最终化作《骷髅幻戏图》般的枯骨,骨架间还卡着半片未燃尽的《快雪时晴帖》。
日晕升至中天时,萧景明踏着血泊走上丹陛。他弯腰拾起滚落的传国玉玺,印纽处本该雕螭龙的位置,赫然是沈知白用朱砂补绘的振翅赤蝶。
"都清理干净了?"萧景明指尖拂过玉玺,蝶翼金粉簌簌落在《五牛图》的毒泊里,激起幽蓝火焰。
裴砚之的剑正在青砖上拖出血痕:"还剩三殿下。"
九龙壁后传来铁甲摩擦声。幽州军副将捧着一个玄铁匣跪倒:"叛王萧景琰...己伏诛。"开匣的瞬间,浓烈的杏仁味席卷大殿。匣中头颅双目圆睁,天灵盖被精巧地削成盛器,里面用脑浆养着一株并蒂赤芍——此花需以人脑为壤,正是当年毒杀陈昭仪的药引。
沈知白忽然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