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连后厨的炒菜声都似乎停了下来。

沈昭在二楼勾起嘴角，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这出戏码排演了整整三晚，裴砚之的每个表情、每句话都经过精心设计。特别是那目中无人的态度——简首跟前世皇城司抄家时一模一样。她轻轻摩挲着铜钱上的编码，看着楼下周文渊铁青的脸色和赵国栋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计划己经成功了一半。

窗外的黄浦江上，一艘货轮拉响了汽笛，声音穿透玻璃传进大厅。沈昭看了眼腕表，表盘上的秒针正好指向12。她朝裴砚之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者正在门口与一个穿风衣的男子低声交谈。风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上面印着"绝密"二字。

3 三天后，《申城早报》财经版右下角刊登了一则不起眼的消息：《德兴馆陷债务纠纷，港商紧急撤资》。这则新闻夹杂在股市行情和房地产广告之间，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特定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沈昭放下还带着油墨香的报纸，指尖在标题上轻轻摩挲。她面前站着三个年轻人——阿毛正摆弄着最新款的索尼Handycam摄像机，镜头盖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胖子皱着眉头研究一叠财务报表，时不时用铅笔在看不懂的数字旁画圈；瘦子则像个尽职的助手，正在整理一摞照片，每张背面都标注着拍摄时间和地点。

"昭姐，都安排妥当了。"阿毛兴奋地调整着摄像机焦距，镜头对准办公室角落的绿植试拍，"我按你说的，连续蹲了三天，把德兴馆后厨漏水的视频拍全了。昨天还找了个退休的老爷子，穿着旧制服在门口转悠，特意让赵国栋的秘书看见了。"

沈昭唇角微扬，这三个从街头带回来的少年进步神速。阿毛尤其机灵，上次就是他发现赵国栋每周三都会去静安寺附近的地下棋牌室，还拍到了他和几个可疑人物的会面照片。这些细节都成了他们计划中的重要筹码。

"陆哥呢？"胖子放下财务报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对他来说还是太吃力了。

"去虹桥接裴公子了。"沈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藏青色西装套裙的褶皱。这套定制的职业装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却又不失优雅。她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今天我们要演最后一场戏。"

与此同时，德兴馆三楼的股东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六位从国营时代就在此工作的老师傅坐在角落闷头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赵国栋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李处长，您再宽限几天...是，是，我一定想办法...什么？今天下午？这..."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哀求。沈昭带着三人组走了进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唇色是低调的豆沙红，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各位老师傅好。"她恭敬地鞠了一躬，声音不卑不亢，"我是昭明资本的沈昭，冒昧打扰了。"

老师傅们交换着眼色。这些在灶台前站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什么风浪没见过？眼前这姑娘虽然年轻，但那双眼睛沉稳得可怕，像是能看透人心。最年长的张师傅掐灭烟头，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沈小姐，听说你们想收购德兴馆？"

"不是收购，是合作。"沈昭微笑示意，瘦子立即上前分发文件，"我们出每股25元，保留老师傅们的股份和分红权，只要求经营权。后厨还是您几位说了算。"

"25元？"赵国栋摔下电话，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周文渊出30元我都没卖！香港人懂什么本帮菜！"

"周先生今早九点的面如死灰地跌坐在椅子上。张师傅猛地拍桌而起，茶碗里的水都被震得溅了出来："赵国栋！你不是说饭馆没负债吗？去年分红时你怎么说的？！"

会议室顿时乱作一团。老师傅们愤怒的质问声中，沈昭静静站在一旁，纤细的手指在桌下轻敲——她在心里默数着秒数。果然，五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肃静！"裴砚之的声音像一柄出鞘的军刀，瞬间劈开嘈杂。他今天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陆沉舟。军人特有的威严气势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裴...裴首长..."赵国栋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认出了这位曾在新闻里出现过的年轻将领。

裴砚之冷冷扫视全场，目光在沈昭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经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