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门里点我名
镇龙台的碎石砸在脚边时,白小芩耳中还响着陆九溟的声音。*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那声音混着纸灰飘落,像极了当年他蹲在义庄后院教她辨认骨相时的温沉——"这根桡骨的骨节凸起,是常年握刀的痕迹。"可此刻她怀里的阴籍在发烫,每走一步,卷面上便洇出一行新字,墨迹未干似血:"门内无生,门外无归。"
身后传来沈知秋的低喝:"小芩!"她回头,看见符阵蓝光在众人面前竖起,墨十三的纸灯撞在光壁上,碎成星星点点的纸花。
小满的阴眼泛着青白,小姑娘踮脚扒着符阵边缘,发梢被风掀起,声音带着哭腔:"姐姐的影子在变淡!"
白小芩摸了摸腕间的金印。
伪身酒的效力正从皮肤下抽离,像有人用细针挑着血脉,疼得她指尖发颤。
可更疼的是阴籍贴在臂弯的温度——那温度和陆九溟活着时一样,他总把残卷揣在怀里,说"阴物也要沾人气才温驯"。
此刻残卷温顺如眠,却在她掌心烙下一行烫字:"去。"
"退开。"墨十三突然拽住小满后领,将她往后带了三步。
他半张脸还是纸糊的,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肉。
纸灯在他掌心烧得更亮了,映得他眼尾的红痣像滴血:"这门要的是执火者,不是看客。零点墈书 免废粤犊"沈知秋的符咒在指尖噼啪作响,却始终没甩出去。
他望着白小芩渐远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她知道这是有去无回。"
幽道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白小芩的衣摆被卷得猎猎作响,阴籍"哗啦"展开半卷,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诡物图谱——从前需要接触诡物才能解锁的残章,此刻竟自动翻页,像在迫不及待地诉说什么。
她摸了摸卷首那道熟悉的裂痕,那是陆九溟用净骸人刀划开的,当时他说:"阴籍不是书,是桥。"
门内的光突然漫过来。
不是亮,是一种混沌的暖,像浸在温水里。
白小芩眯起眼,看见一盏命灯悬在虚空,灯芯是根半焦的纸鸢骨架——那是她去年在扎彩铺帮墨十三糊的,后来被陆九溟要了去,说"纸鸢能引魂"。
灯影里有个人背立着,穿的是陆九溟那件洗得发白的仵作衣,后颈处还留着道疤,是那年义庄梁木砸下来时他替她挡的。
"陆九溟"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人缓缓转身。
面容与记忆里的青年七分相似,眉峰是一样的锋利,嘴角的痣也在老位置,可双眼空空洞洞,像两团未点墨的纸人眼眶。微趣小税 冕废岳渎
他开口时,声音像阴籍翻页:"我不是他。
我是他未断的执念,是阴籍的'守门人'。"
命灯突然剧烈摇晃。
灯影里浮出无数碎片:陆九溟在镇龙台魂散的夜,他用残魂当引,把阴籍炼成逆命之器;他跪在断垣前,将自己的影子按进石门纹路,说"我守着,等下一个点睛者来续火";他最后看的那眼,不是重封的诡门,是阴籍里新拓的白小芩魂印。
白小芩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夜阴籍里的画面,陆九溟刺破心口时说的话:"若《子阴书》再现,让执籍者走我未走完的路。"原来他未走完的路,是替他站在这团火里。
"若我点燃新火,门重封,你呢?"她问,声音发颤。
守门人笑了,那笑里有陆九溟惯有的清冽:"我将归于虚无——正如所有未注销之魂的终点。"他抬手,命灯突然化作千万光点,在空中拼出《归藏》的古字:"阴天子出,非为掌轮回,乃为焚轮回——双祭者,一祭门,一祭己。"
白小芩突然懂了。
所谓"阴天子"命格不是权柄,是引信;所谓"执火者",从来不是一个人。
她摸出怀里的阿鸢骨片——那是当年黄河浮棺案里,她从腐尸指缝里捡的,陆九溟说"这骨片沾了未注销的怨气,留着或许有用"。
此刻骨片在她掌心发烫,她将它按进阴籍封底,又咬破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