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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不深,三米左右,长满了酸枣刺,像无数只伸出的手。十年前,张兰就是掉在这里的。
帆布包滚到沟边停了下来,拉链自己打开,那件蓝布褂子飘了出来,落在刺丛里,领口朝上,缺纽扣的地方对着沟底,像在说“就在这里”。
小雨深吸一口气,抓住沟边的野草,慢慢往下滑。草叶割得手心生疼,泥土里混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沾在指尖,有种黏腻的触感,像没干的浆糊。
刺丛很密,蓝布褂子被勾住了,后心处的枫叶形污渍卡在一根最粗的刺上,污渍里的细痕缠着根蓝线,线的另一端埋在刺丛深处,露出个小小的铜色亮点。
是顶针!
小雨伸手去够,酸枣刺扎进了掌心,疼得她眼泪直流,血滴在蓝布褂子上,洇出个小小的红点,像朵绽开的花。她忍着疼,拨开刺丛,抓住了那个亮点。
是枚铜制顶针,边缘有个缺口,内壁刻着个小小的“周”字,被血浸得发黑。顶针的缺口处卡着根蓝线,线的另一端缠着半片指甲,是女人的指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已经发乌了。
是张兰的指甲!
她在沟底挣扎时,指甲被顶针的缺口刮掉了半片,缠在了线上。
小雨的手指突然被顶针烫了一下,不是热,是那种带着麻的灼痛,像被烙铁烫过。她低头看,顶针的内壁上,除了“周”字,还有行更小的字,是用针尖刻的:
“他说要娶我。”
他?是老周?
十年前,老周说要娶张兰,所以给她打了刻着“周”字的顶针。可后来为什么杀了她?
就在这时,顶针突然自己转了起来,缺口处的蓝线松开了,半片指甲掉在地上,露出下面的东西——是半粒人骨纽扣,缺角处和其他纽扣一模一样,上面沾着点白色的粉末,像骨灰。
是张兰自己的骨头磨的纽扣?
小雨的脑子一片混乱,刚想把顶针放进包里,顶针突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滚进刺丛深处。她急忙伸手去捡,指尖刚碰到顶针,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腕。
是只手。
从刺丛里伸出来的手,皮肤白得像纸,手背上有几道红痕,正是张兰的手。
小雨吓得魂飞魄散,想抽回手,可那只手抓得很紧,指关节“咔嗒”响了一声,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刺丛里传来个轻飘飘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帮我缝完最后一针。”
“不……我不敢……”小雨的眼泪掉了下来,混着手心的血,滴在张兰的手背上,“你已经报仇了,老周死了……”
“他不是第一个。”张兰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针划过玻璃,“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还有谁?
小雨的手腕突然被拽得更紧,整个人朝着刺丛里倒去。她看见刺丛深处有个黑影,像个人形,被蓝线捆在树上,身上盖着件蓝布褂子,正是她包里那件。
褂子的后心处,缝着粒人骨纽扣,缺角处对着她,像只眼睛。
“看看他是谁。”张兰的声音带着笑,轻飘飘的,像线穿过针眼。
小雨的心跳得快要炸开,颤抖着伸出手,掀开了蓝布褂子的一角。
底下是具骸骨,已经风化得差不多了,脖子上缠着圈蓝线,线上挂着枚铜制顶针,边缘有个缺口,内壁刻着个“李”字。
是枚新的顶针,不像老周那个用了很多年。
李?
哪个李?
小雨的目光突然落在骸骨的手指上,右手食指第二节骨裂,和张兰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想起李队的话:“张兰的右手食指第二节骨裂,像是生前被人用力掰过。”
掰断她手指的,不是老周,是这个“李”?
这时,骸骨的胸腔里突然滚出粒人骨纽扣,缺角处对着她,上面用蓝线绣着个小小的“李”字。
小雨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她认得这个“李”字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