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过后的第七天，老榆树屯的井水开始泛红。\欣*丸_夲^神′栈` !已?发+布~最!薪`蟑_踕/

王二狗是第一个发现的。他清早打水时，柳木辘轳转上来半桶猩红液体，在晨光里冒着丝丝热气，闻着像铁锈混着烂蘑菇。他吓得一屁股坐进雪堆，水桶"咣当"砸在井台上，惊飞了榆树梢头两只乌鸦。

"作孽啊..."隔壁崔老太拄着枣木拐挪过来，瘪嘴里的金牙闪着暗光。她伸出树皮似的手指蘸了蘸红水，突然浑身哆嗦："这是...这是血娘娘的眼泪！"

屯子顿时炸了锅。到晌午时分，又有三户人家发现水缸结冰，敲开冰层底下全是粘稠血水。李铁匠家更邪门——挂在房梁上的腊肉不知被什么啃得七零八落，雪地上留着梅花似的爪印，可屯里根本没养猫。

关三爷家大门紧闭。自打斗法那晚回来，老萨满就把自己关在里屋，连王二狗送来的狍子肉都原样挂在门环上。有人扒着窗缝偷看，说瞧见三爷半夜对着裂开的鹰神像跳单鼓舞，神衣上的铜镜全用黑布蒙着。

"要出大事。"张屠户蹲在村口磨刀石上，杀猪刀在青石上蹭出串火星子，"昨儿个半夜，我家猪圈里二十头猪崽子...全被啃断了喉管！"他扯开棉袄，露出胸口三道抓痕，"那东西爪子比镰刀还快！"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村西松树林。往日青黑的树冠如今罩着层灰雾，像口倒扣的脏锅盖。!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林子上空盘旋着十几只乌鸦，却听不见一声聒噪。

王二狗后脖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他想起梦里那个穿官服的无脸人，还有玄阳子玉佩渗出的黑水...

"二狗！"李铁匠突然拽他袖子，"你眼神好，看看林子里是不是站着个人？"

所有目光齐刷刷射向松林。暮色中，确实有个模糊人影立在最粗的老松树下，官服补子在风里一掀一掀。王二狗刚眯起眼，那人影"唰"地消失了，只剩树枝上挂着条破布条，远看像截肠子。

"俺去请三爷！"王二狗扭头就跑，雪粒子灌进毡靴也顾不上抖。路过打谷场时，他猛地刹住脚——斗法那晚被雷劈碎的神鼓残片不见了，雪地上留着道拖痕，蜿蜒指向关三爷家。

院门虚掩着。王二狗刚要拍门，忽听屋里传出"咚、咚"的闷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撞棺材板。他扒着门缝一瞧，浑身的血霎时冻成了冰溜子——

关三爷背对门口跪在炕前，鹿角杖横在膝上。老萨满面前摆着个陶盆，盆里泡着张血淋淋的蛇皮！更骇人的是，三爷后脑勺的发辫不知何时散开了，花白头发里竟夹着几绺漆黑的...像是女人的长发！

"三..."王二狗的嗓子像被鬼掐住。这时关三爷突然转头，铜铃眼里泛着层白翳："进来吧，看见门口雪堆里的东西了？"

王二狗这才注意到门槛外有个雪窝，里头半埋着块青玉。.m!y.j\s,c￠h`i\n￠a^.′c`o¨m!正是玄阳子那晚掉落的滴血玉佩！此刻玉上裂纹里凝着黑红污垢，月光一照，竟在雪地上映出几行扭曲的影子，像某种文字。

"满文。"关三爷不知何时贴到他背后，羊皮袄散发着腐草味，"写的是...以活养玉，魂驻千秋。"老萨满的指甲突然暴长半寸，刮得玉佩"吱吱"响，"那牛鼻子道士根本不是来驱邪...他是来挖坟的！"

玉佩突然变得滚烫。王二狗眼前闪过破碎画面：漆黑的墓穴、穿着官服的背影、挣扎的女人...最后定格在一双充血的眼睛上——那眼睛长在张惨白的脸上，正从玉佩裂缝里往外瞪！

"啊！"他甩手扔了玉佩。关三爷却闪电般接住，用蛇皮层层裹好塞进神鼓："明日午时，带李铁匠他们去松树林找古墓入口。"老萨满的嘴角诡异地抽了抽，"记着...看见红绳千万别碰。"

后半夜，屯子里此起彼伏的狗吠突然停了。王二狗蒙着被子发抖，听见窗外有"沙沙"的爬行声。他鼓起勇气掀开一角窗帘，只见月光下的雪地干干净净，只有一行奇怪的痕迹从村口延伸到每家每户门口——那既不是脚印也不是爪印，倒像...像条巨蟒游过的痕迹！

次日正午，六个青壮年揣着斧头铁锹聚在松树林边。李铁匠腰里别着祖传的杀猪刀，刀柄上缠着关三爷给的红布条。

"三爷说墓口在老崔家祖坟后头三十步。"王二狗攥着把香灰，这是老萨满给的"驱邪粉"。可越往林子里走，香灰越潮，最后竟在掌心结成了血块！

松林静得可怕。十丈高的树冠完全遮住阳光，积雪下露出零星白骨——有野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