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时总歪着脑袋,像在评估一件待拆解的机器。
“啧啧啧…”老乔围着三人转圈,那脏兮兮的目镜片后面闪烁着挑剔而兴奋的光芒,如同古董商发现了蒙尘的珍宝,又像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牲口,“原生度…高得令人发指!尤其是你,小姑娘,”他指着苏清雪,手指几乎要戳到她脸上,“这皮肤,这骨骼结构…完美!太完美了!简直是活化石!还有你,”他又指向叶红菱那条机械臂,眼中爆发出狂热,“这粗犷的焊接!这狂野的液压系统!这充满原始力量美学的构造!艺术!暴力美学的艺术!”
叶红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抱着手臂,冷冷道:“少废话,老乔。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装上,让我们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行。”
“破烂玩意儿?”老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这都是宝贝!知道我从那些‘清道夫’尸体上抠点好东西多不容易吗?”他变戏法似的从他那件油污发亮、口袋多得离谱的工作服里掏出各种零碎:几片带着烧灼痕迹的仿生皮肤贴片,几截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能量管线(有些明显是从更大设备上暴力截断的),几个型号不一、表面磨损严重的微型传感器,甚至还有几个不知道从什么设备上拆下来的、造型怪异的金属接口。
改造过程堪称一场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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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的手法粗暴而高效,带着一种修理报废机器的冷酷。他先用一种气味刺鼻的溶剂粗暴地擦拭三人裸露的皮肤,去除“过于鲜活”的体味和汗渍。然后,他像贴狗皮膏药一样,把那些带着劣质硅胶质感的仿生皮肤贴片用力拍在李维和苏清雪的脖子、手腕等可能暴露的部位。贴片边缘粗糙,颜色也与他们本身的肤色有差异,贴在皮肤上又闷又痒。
“忍着点!这点痒都受不了,还想混进‘玻璃罐’(废土居民对穹顶之城的蔑称)?”老乔一边用力拍打着贴片边缘使其粘牢,一边喋喋不休。
轮到能量管线。老乔用带着锈迹的钳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闪烁着幽蓝微光的管线,沿着他们手臂或小腿的肌肉纹理走向,用特制的生物胶黏在皮肤表面。管线本身是凉的,但内部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流动,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持续不断的、细微的麻痒感,如同有冰冷的蚂蚁在爬行。李维强忍着不适,看着自己小臂上多出的几道诡异的“蓝色血管”,感觉自己像个被胡乱拼凑的弗兰肯斯坦。
叶红菱的“改造”相对简单,但也更粗暴。老乔对她的机械臂进行了“做旧”处理——用酸液腐蚀出更逼真的磨损痕迹,焊接上几块毫无实际作用、纯粹为了增加“工业感”的废金属片,并在关键关节处强行加装了几个闪烁频率不稳定的廉价指示灯。“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从‘废料场’淘来的三手货,虽然糙,但符合底层身份。”老乔满意地拍打着叶红菱的机械臂,发出哐哐的声响。
最后是微型传感器。老乔将几个微型拾音器和光学传感器粗暴地塞进他们衣服的领口、袖口等隐蔽处,用胶带固定。“这些玩意儿能模拟一些基础义体的环境反馈信号,糊弄一下外围扫描问题不大。不过别指望它们真能派上用场,都是些快报废的垃圾。”他警告道。
完成后的三人,站在一块勉强能照出人影的、布满裂纹的废弃装甲板前,看着镜中扭曲的倒影,表情都有些怪异。
李维感觉自己像个被拙劣地刷了一层未来漆的旧木偶,动作都透着僵硬。苏清雪看着脖子上那块颜色略深的仿生贴片,微微蹙眉。叶红菱则活动着自己的机械臂,上面新增的指示灯疯狂地闪烁着毫无规律的黄绿光芒,还有一块粗糙的焊接点正好卡在肘关节的活动路径上,每次弯曲都会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像吗?”李维有些不确定地问。
“像?”老乔嗤笑一声,推了推他那副厚得像瓶底的目镜,“像三具刚从哪个旧时代垃圾填埋场里刨出来、又被二把刀胡乱改装过的古董木乃伊!走路给我注意点!别挺那么直!弯腰!含胸!眼神放空点!对,就那种被生活操练得麻木不仁、脑子里只剩能量块在哪儿的死鱼样!”他一边说,一边示范性地垮下肩膀,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茫然,活脱脱一个在废土底层挣扎了半辈子的行尸走肉。
李维和苏清雪努力模仿着。叶红菱则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稍微垮了点肩膀,只是那双眼睛,再怎么放空,深处依旧藏着一丝锐利的野性,如同未驯服的猛兽。
伪装只是第一步,更难的是“未来人行为模式速成”。
铁腕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一块布满划痕、存储空间严重不足的破旧数据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