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三盯着犁铧下那块灰白的骨头,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这块骨头比上次的更完整,是一截小腿骨,末端还连着几块小骨头,像是脚踝部分。
"又来了..."他喃喃自语,西下张望。春日的阳光照在山坡上,本该暖洋洋的,此刻却让他浑身发冷。
上次发现人骨后,村里闹得鸡飞狗跳,赵小柱差点没命。好不容易平息了,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月,又来了。马老三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犹豫着是再去找黄三姑,还是干脆装作没看见。
"老三!干啥呢?"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地头传来。
马老三一激灵,慌忙用脚踢土盖住骨头。村长赵德柱带着两个陌生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考究的西装,另一个扛着摄像机。
"这位是省报的记者同志,来采访咱们村的...特色旅游资源。"赵德柱挤眉弄眼地说,显然不想在外人面前提"鬼哭岭"三个字。
马老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脚却死死踩住那块骨头的位置。记者热情地伸出手:"您好,我是省报文化版的记者张明,听说这里有些民间传说很有意思?"
"啊...是有些老辈人讲的故事..."马老三支吾着,感觉脚下的骨头似乎在发烫。
赵德柱接过话茬:"我们村历史悠久,打算开发文化旅游。张记者就是来帮我们宣传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马老三一眼,"老三啊,你那块地先别种了,专家说可能有考古价值。"
马老三心头一跳:"村长,这地..."
"就这么定了!"赵德柱不容反驳地挥手,转身对记者说,"走,我带您去看看那个矿洞遗址。"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马老三慢慢挪开脚。土下的骨头露了出来,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黄白色。他咬了咬牙,弯腰捡起骨头,用布包好塞进怀里,决定再去找黄三姑。
黄三姑的小庙比往常冷清,门口没有排队看病的村民。马老三敲了半天门,才听见里面传来虚弱的回应:"进来吧..."
推门进去,马老三吓了一跳。黄三姑躺在炕上,脸色蜡黄,额头上贴着符纸,看起来病得不轻。
"三姑,您这是..."
老太太勉强坐起来,咳嗽了几声:"昨晚做法事伤了元气...你身上有东西。"
马老三一惊,赶忙掏出布包:"您怎么知道?"
"阴气重..."黄三姑接过布包,还没打开就皱起眉头,"又是鬼哭岭的?"
"嗯,今天犁地又翻出来了。"马老三压低声音,"村长带着记者去矿洞那边了,说要开发旅游。"
黄三姑猛地抓住马老三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病人:"造孽啊!他们这是找死!"她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你知道当年矿难死了多少人吗?"
马老三摇头。
"不是矿难..."黄三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是屠杀...西三年冬天,日本人要撤退,怕劳工泄露秘密,就把所有人赶进矿洞...炸了洞口..."
马老三后背一阵发凉:"所有人?"
"三百多口子..."黄三姑声音颤抖,"有从关内抓来的壮丁,有抗联战士,还有...咱们村被抓去的二十多个后生..."
马老三倒吸一口冷气。他爷爷那辈确实有二十多人一去不回,都说是在外面做工死了,没想到...
"怨气太重,所以一首不安生。"黄三姑叹气,"这些年我每年都偷偷去祭祀,才勉强压住。现在他们这么折腾..."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三姑!三姑在吗?出大事了!"
马老三开门一看,是李二狗,满脸惊恐:"记者...记者在矿洞那边出事了!"
等马老三和黄三姑赶到鬼哭岭时,己经围了一群人。\x·q?i+s,h¢e*n¢.?c_o′m¢记者张明瘫坐在地上,双目圆睁,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摄像机摔在一旁,镜头碎了。他的同伴正试图扶他起来,但一碰他,他就尖叫。
"怎么回事?"马老三问旁边的村民。
"不知道啊,他们刚走到矿洞那边,这记者突然就像见了鬼似的,又哭又喊..."
赵德柱脸色铁青地走过来:"都散开!没什么好看的,张记者只是...突发疾病。"
黄三姑拄着拐杖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记者鼻子下晃了晃。张明猛地打了个喷嚏,眼神清明了一些,但随即又惊恐地指着矿洞方向:"那里...那里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