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走到赵铁柱面前，伸出长满毛发的手，轻轻按在他头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赵铁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契约...成立..."怪物发出低沉的声音，"每月朔望，供奉酒肉...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甘受山神惩罚。"赵铁柱坚定地说。

怪物点点头，突然一把抓起地上那个大木雕，塞进嘴里，"咔嚓"一声咬成两半。红宝石滚落在地，瞬间化为血水渗入土中。

"记住...你的承诺..."怪物的身影开始变淡，最终化为一缕灰烟消散在暮色中。

赵铁柱瘫坐在地，这才发现全身己经被冷汗浸透。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山神庙磕了三个头，然后踉踉跄跄地往屯子方向走去。

回到靠山屯时，天己经完全黑了。奇怪的是，屯子里张灯结彩，孩子们提着灯笼跑来跑去，一派元宵佳节的喜庆气氛，仿佛昨日的诡异从未发生过。

"铁柱！跑哪去了？"李秀兰在院门口迎他，"快进屋吃饭，饺子都凉了。"

赵铁柱愣愣地看着妻子："今天...没发生啥怪事？"

"能有啥怪事？"李秀兰笑着拉他进屋，"哦，对了，小栓子下午睡醒后，突然会背三字经了，你说神不神？"

屋里，小栓子正和王桂芬包饺子，见父亲回来，高兴地扑上来："爹！我梦见爷爷了！爷爷说他要出远门，让我乖乖听话！"

赵铁柱抱起儿子，发现孩子额头上有个淡淡的红印，形状像那个山神符号，但正在迅速消退。

"好，好..."赵铁柱声音哽咽，"爹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带你去北沟看爷爷..."

夜深人静时，赵铁柱独自站在院子里，望着北沟方向。月光下，那里的山峦轮廓隐约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仿佛有个无形的存在正俯瞰着靠山屯。

赵铁柱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木雕——如今它己经失去了灵性，变成普通的木头玩具。他轻轻摩挲着木雕，喃喃自语：

"山神债，世代偿..."

风声呜咽，像是在回应他的誓言。远处，北沟的密林中，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