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少突然有些怕起来,他莫名地害怕有一天这琉璃屏风上映出的不再是画意的身影,他怕他寻遍白梅院的每一个角落都再也看不见画意的微笑,他怕,怕画意突然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温大少蹭地站起身,碰洒了杯中茶,吓了琴语一大跳。他一言不发地大步迈出门去,直奔了东厢。推门入内,见外间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影,再进去里间,chuáng铺整洁,一尘不染,就连诗情也不见了踪迹。温大少转身出门又去了西厢,从西厢出来又奔了后院儿,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诗情,画意,就仿佛从来没有进过温府,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切恍然如梦,温大少站在现实与虚幻的jiāo界处,一时不知该回到残忍的现实中来,还是义无反顾地堕入虚幻的深渊里去。
一阵丫头们的娇笑声从院墙外渐行渐远,温大少觉得耳内纷乱嘈杂,忽而心底里升起个细细轻轻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慢慢柔柔地说道:少爷你要好好地活,活到很老很老,子孙满堂……
——画意!画意你躲在了何处?!臭丫头,赶快出来!丢下这句话就不负责任地逃掉了么?活到很老很老——好啊!告诉我,你要我撑到什么时候?七十岁?八十岁?好,就八十岁,八十岁的时候我在这里等着你,你必须来见我!给我端茶递水!给我铺chuáng叠被!给我——给我你无需再遮掩的情意,我不会再放你走!我们说好了——八十岁!
直到此刻温大少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喜欢着画意的,只是却应了那句话:越是易得的便越不懂珍惜,越是难得的反而越想得到。他太想征服那个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的诗情了,以至于……以至于把画意的情意根本不当成一回事,就这么生生辜负了。
温大少在后院的老梅树下,一动不动地立了整整一个白天。
夜色擦黑时秋风乍起,温大少回过神来,眼睛有些模糊。移动着已经僵硬了的双腿慢慢转过身去,却见那厢灯影下正立着静如秋水的画意。温大少眨了眨微痛的眼睛,摇晃了一下身子,画意三步并做两步地过来扶他,却被他握住腕子轻轻一带拥入了怀中。一个吻毫不犹豫地落下来,吮住那柔软jīng致的嘴唇,开启贝齿,探舌而入,纠缠她,品尝她,诱惑她。
画意紧紧攥着温大少的衣襟,毫无保留地承接着他。她知道她与他没有明天,她不该放纵他迈出这一步,可她阻止不了,因为就连她自己也难以自控。此时此刻,她情愿学那飞蛾,在扑入火中的前一刹那,拥抱今生所见过的最耀眼的光亮。
温大少将画意紧紧搂在怀里,微喘着移开嘴唇,放画意也喘了一阵,复又吻下去,轻轻啮着她的唇瓣,喉间哼道:“你个臭丫头!这一整日跑去了哪里?!撇下少爷我不管了么?!”
画意没有回答,只是难以控制地红着脸颊,任温大少的双手发了狠地在自己身上摁揉着。他当然不知道,他在这院子里站了多久,她就在他身后陪着站了多久。早上的时候被人叫去领了月例,回来便不见了温大少,听琴语说他往后院去了,便一路跟了过来。
温大少偏脸吻住画意圆润的耳垂儿,直到此时他才对周遭物事有了些许的真实感受,但他仍有些怕,怕这光景不能长久,转眼又是一场镜花水月。于是他在画意的耳畔轻声低语:“画意,我想要你,就是今天,现在,现在就想要你,好么?”
画意红透了脸,想要推开温大少,却被他牢牢地搂着,莫名地口gān舌燥,莫名地心跳腿软,莫名地使不上力气。温大少弯腰将画意打横抱起,藉着夜色掩映大步地往正房走,所喜一路行来无人得见。推门进房,温大少将画意放下地,而后回身去给门上闩,画意慌忙将那闩窗木握住,红着脸摇头:“少爷……你还未吃晚饭,先……”
“放心,少爷我不吃饭也有足够的力气……”温大少低下头来用嘴轻啄了画意红透的脸蛋儿一下,勾起抹暧昧的坏笑。
画意愈发慌了,推了温大少一把便想夺门而出,被温大少抢先一步将门闩上,而后双臂一拥将画意从背后抱住,拔萝卜似的从地上拔起来就往里间房带去。画意百般挣扎,被温大少丢上chuáng去一巴掌拍在臀上,而后那巴掌就黏在了上面,揉揉捏捏极尽顽皮。画意挣扎着翻过身来,却连带着将温大少的手也一并压在了身下,羞得“呀”了一声,坐起身便想往chuáng下跑。温大少将她拦腰搂住,带着往后一仰,两个人便双双倒在了chuáng上。温大少不等画意反应过来,飞快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双手握住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