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顺着水槽流进水管里,堵塞的管道发出咕噜一声,像是在吞咽。
盛夏听得头皮发麻。
稠腻的血腥味并没有散去,那液体每滴上几滴,汇聚在水管里,便发出一声类似于吞咽的声音,尽数吞下。
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后,槽口处忽然咕噜作响,像是被堵了嗓子,又如同嘶哑凄厉的吼声,接着一堆杂物通畅地喷了出来。
隔间里的两人随即闻到一股致命的恶臭,比夏日里曝晒过的下水道垃圾和动物尸体都难闻,在密闭的空间里熏的人睁不开眼。
盛夏实在受不了了,她伸手掩住口鼻,恨不得停止呼吸。
“啪”得一声,不知哪来的一阵强风突然吹开了窗,老旧的木窗摔在墙壁上又回弹回来。
室外已经停了雨,湿润新鲜的空气一瞬间涌了进来。
盛夏松开口鼻,觉得自己造了大孽。
不然为什么要遭这种报应。
随着那股恶臭的释放,水槽处彻底安静了下来。
“好了,应该没事了。”男孩淡定道。
两人皆松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盛夏惊恐未定地问。
小男孩没回答,抬起眼皮上下扫了她一圈,表情又恢复了孩子的稚嫩,“哥哥,你刚刚该不会要尿了吧?”
“你……”盛夏底气不足地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一大男人。”
虽说她还没转变过来这个身份,但是毕竟外表是个男人,可不能丢了这个面子。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了尿意。
“诶,小孩,你出去吧,哥哥要尿尿。”
小孩没动,一脸玩味。
盛夏觉得这小东西真是人小鬼大,恶狠狠道:“人有三急,不是吓的,懂不懂?”
小孩天真地指了指门外,“哥哥,你忘了吗,男人嘘嘘的地方在外边。”
……
盛夏一愣。
她想到外面那一排小便池,还要当着这小鬼的面掏出那玩意来解决,就觉得还不如憋死。
“哥哥就在这里解决,你先出去吧。”
“哦。”小男孩耸了耸肩,“都是男的,哥哥你还真别扭。”
他转过了身,接着道:“不过我建议我们俩还是不要分开,刚刚的事你不怕吗?”
盛夏还真有些后怕,闻言也没多言语,看那小孩自觉地背对了她,便也转过身去,解开了裤子。
隔间就这么点大,盛夏艰难地解决了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嘘嘘。
真是,不一样。
“哥哥你有什么感觉?”
盛夏系好裤子,吐出两字,“畅快。”
小孩满脸黑线。
“我是说刚刚发生的事。”
“…噢刚才的事啊,刚才……”
盛夏揉揉鼻子,憋出了四个字,“匪夷所思。”
她忙着转移话题,便问:“诶小鬼,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迟木木。”小孩乖乖答到。
“迟木木……”盛夏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
嗬,和我盛觉觉还挺配。
“哪个木,木头的木?”
小孩仰着下巴点头,“对,你可以叫我木木。”
盛夏摸摸他的头,“那木木乖,你告诉姐…额哥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迟木木四处看了看,狭小的空间还弥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盛夏推开门,谄笑道:“回房间,回房间。”
经过洗水池的时候,她本想冲一下手,谁料迟木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看,走。”
盛夏一边唯命是从地快步溜走,一边又在心里念叨,我为什么要让你这小孩儿任意摆布我?
就在二人刚刚走出卫生间的那一刻,沉寂的水槽发出了最后一声满足的咕隆声,水池里的黑色残渣如同被腐蚀过的溶解物,静静淌着分泌出的溶液,流进管道,没了踪迹。
穿过黑漆漆的楼道,两人回到了盛夏醒来的房间。
“这医院真抠,又旧又破就不说了,楼道连个灯都不舍得开。”
迟木木关上门,仰头看着这个180的大哥哥,奶声奶气道:“哥哥,你要知道楼道的灯可是燃油灯,需要人工添油,当然要省着用了,现在是中午,谁舍得给你点灯。”
盛夏心里不满地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