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她的下半生!”
“那一定要带孩儿去照顾她的生意,孩儿要她后悔生到这个世上来!”南宫放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寒芒。
金陵城西门外,即将被押解去洛阳服役的舒亚男,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李镖头和张镖头。他们听说了舒亚男的案子后,特意从扬州赶来为她送行。他们一边宽慰着舒亚男,一边诅咒着戚天风和南宫放。舒亚男对他们的安慰充耳不闻,她一直满怀希冀地不住张望。虽然这几天像做梦一般,浑浑噩噩地经历了认罪、获刑,但她依然对未来充满信心。既然认罪是鸣玉的决定,坐牢又算什么?她坚信鸣玉不会丢下她不管。
虽然闻师爷没有履行他“不用坐牢”的保证,但舒亚男还是理解他的苦衷,她只想要鸣玉来看看她,甚至不用解释、不用说对不起,她也会原谅。
一个依稀有些熟悉的人影纵马疾驰而来,在即将上路的女犯面前翻身下马。两个差官忙迎了上去,惶恐地向来人请安。堂堂苏家宗主苏敬轩,竟孤身前来送一个女犯人,这情形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默默来到舒亚男面前,苏敬轩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舒姑娘,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主动认罪?”
“不是你让闻师爷……”舒亚男说到这突然打住。让自己主动认罪,全是闻师爷的一面之词,自己却轻易就相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所骗。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望向苏敬轩身后:“鸣玉呢?他为何没来?”
“舒姑娘,鸣玉无颜再见你,所以托老夫将这个还给你。”苏敬轩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到舒亚男面前,本还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却又觉得,一切语言都是多余。
舒亚男从苏敬轩手中接过那枚定情的雨花石,立刻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含着眼泪微笑着对苏敬轩点点头,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雨花石重新戴在项上,对苏敬轩扬起含泪的笑脸:“请替我转告鸣玉,谢谢他让我做了一个如此真实、如此美妙的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完舒亚男转身就走,高高地昂着她的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她不住在心中告诉自己:舒亚男,虽然现在你没了家,没了爹爹,没了镖局,没了爱人,没了梦想,没了自由,甚至没了希望,没有了几乎所有一切,但你依然还有最后的尊严!
苏敬轩目送着舒亚男昂然挺直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坚强的女子有些欣赏起来。如果没有这场变故,也许,她会是苏家最好的媳妇吧?苏敬轩惋惜地摇摇头,将心中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赶走,然后转身将两张银票塞入负责押解的差官手中,小声叮嘱道:“路上好好照顾舒姑娘,若有半点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两个差官诚惶诚恐地连连点头,他们很清楚苏敬轩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你是我等待一生的女孩。见他妈的鬼!舒亚男,你是个十足的笨蛋!竟然轻信了这等谎言!这些世家子和南宫放都是一路货色,你不要再为他掉一滴眼泪!快停止!
虽然她在心中不断地命令着自己,但眼泪却依然像决堤般哗哗地流淌。她大步流星往前而行,全然没听到身后两个差官的连声呼唤。二人气喘吁吁追出好几里地,再看不到送行的人,才见她终于停下脚步,静静地立在那里,双肩不住颤动,最后“哇”的一声号啕大哭,浑身一软扑倒在地。
她的哭声是那般悲痛,那般委屈,弄得两个差官眼睛也有些湿润起来。二人手足无措地守在她身旁,不知该如何劝解。足足哭了有一个时辰,她终于抹去眼泪站起身来,对两人平静地道:“两位大哥,小女子耽误了今日的行程,还望恕罪。咱们现在就上路吧。”
二人担心地打量着这个特别的女犯,只见她两眼红肿如桃,神情却十分的平静,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二人想起苏敬轩的叮嘱,忙安慰道:“没关系,只要姑娘高兴,早一点晚一点都不是什么问题。”
三人沿着官道望西而行,在即将看不到金陵城楼的时候,舒亚男忍不住凝目回望,在心里对自己说:舒亚男,这个世上没有谁能靠得住。从今往后你只能,也必须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为你自己,也为你爹爹顽强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为自己和爹爹讨回公道!
最后望了一眼朝阳下那金碧辉煌的金陵城郭,舒亚男毅然回头,大步走向未知的命运!
官道边的酒肆,永远是贩夫走卒聚集之所,黄昏时分更是如此。为生计奔忙了一整天的江湖汉子,能在这个时候放下营生,要上两碗劣酒安心歇下来,无疑是一天中最大的享受。
赶了一整天路的舒亚男,庆幸能在天黑前遇到这样一处酒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