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丢剑逃命,恐怕也躲不开金彪那博命一刀。他顾不得理会满头乱发,气急败坏地对众武师喝道:“还不快追!”
金彪一路洒下的血迹无疑是最好的路标,众人乱哄哄地追了上去,甚至有人还牵来了追踪的猎犬。南宫放见状稍稍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那一剑的杀伤力,虽不致命,却足以令任何硬汉很快就失血倒下,那人决计逃不了多远!
金彪高一脚低一脚地拼命奔逃,也不知逃出了多远。前方依旧是茂密的丛林,光线越发幽暗。身后传来猎犬的狂吠,距离越来越近。胸口的剑伤几乎将他刺了个对穿,为防失血过快,他也不敢拔剑,不过就算这样,极速的奔逃也令他血流如注,脚下渐渐虚飘飘如在云中。慌忙中他突然失足摔倒,倒在地上直想就此躺下。
不能倒下!决计不能倒下!决不能让公子的计划因自己而失败!金彪拼命在心中提醒自己,他使劲咬破舌尖,疼痛令他稍稍清醒。他正要挣扎着爬起,却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双青布厚底鞋。金彪心中一惊,正欲挥刀跳起,却见那只穿着青布厚底鞋的脚突然扬起,重重踏在自己后心致命处。这一脚是如此之狠,如此之重,金彪听到了自己脊骨断裂的脆响,他一把抓住面前那只鞋子,拼尽全力扬起头,却只看到一张蒙着黑巾的脸。
蒙面人使劲从金彪手中抽出那只被抓住的脚,又重重补了一击,直到金彪不再挣扎,他才俯身探探金彪的鼻息,见他已然气绝,蒙面人这才从他怀中掏出那柄箭筒和那匣箭针收入自己怀中。听听犬吠声越来越近,他立刻如来时一般,悄然消失在密林深处。
蒙面人刚走不久,猎犬就追踪而来,围着浑身是血的金彪狂吠。一个武师小心翼翼地上前探探金彪的鼻息,骇然回头对追来的南宫放惊诧道:“死了!”
“怎么可能?”南宫放有些意外,为了留下活口,他方才出手极其小心,绝没有向对方致命处招呼,怎么可能失手?他有些不甘地翻看金彪的身体,才发现金彪的后心吃了致命一击,几乎将他整个后心骨踏碎。他顿时一脸沮丧,狠狠地在金彪的身上又重重补了一脚。
“公子英明神武,奋然击毙了这暗算赛马的家伙,总算可以挽回咱们马场的声誉。”一个善于拍马的武师连忙讨好地笑道。谁知这次却拍在了马蹄上,他话音刚落,脸上就吃了重重一记耳光,只听南宫放气急败坏地道:“既没有抓到活口,又没有找到暗算赛马的暗器和药物,就这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能说明什么问题?”
众武师从未见过南宫放如此失态,尽皆噤若寒蝉。只见南宫放一脸颓丧地仰望虚空,恨恨道:“公子襄啊公子襄,你果然不愧是千门绝顶高手,智计谋略也还罢了,就这份自己人都要杀之灭口的冷酷和决断,也值得我南宫放好好学习。这一局你大获全胜,不过咱们才刚刚开始。”
“公子,这尸体如何处理?”一个武师小心翼翼地问。南宫放想了想,恨恨道:“挂在马场的旗杆上示众三日。虽然这不能挽回马场的声誉,但可以警告公子襄的同伙,让他们知道跟我南宫放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黄昏时分,舒亚男、明珠和柯梦兰三人,带着从马场赢来的钱满载而归。她们先后悄悄来到云襄的住处,只等着为这次的行动庆功。三人拿出各自赢得的银票,加在一起竟有二十万两之巨,远远超过了当初的计划。
不过云襄却殊无喜色,不住地向门外张望,并忧心忡忡地对三女道:“阿彪还没有回来,照计划,他早该回来了。”
“云大哥不用担心,”柯梦兰忙安慰道,“阿彪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遇到什么情况定能应付。他没回来,也许是怕被人跟踪,暂时不敢来见云大哥。”
云襄心事重重地摇摇头,喃喃道:“我越接近南宫放,越觉得他不是普通的对手。我怕……”
“云大哥多虑了。”明珠笑道,“一切都如你的计划般顺利,定不会有任何问题。金彪大哥就算今晚没回,明日一早也肯定回来。若他得知咱们现在这模样,定会让他笑死。”
舒亚男也劝道:“金彪若有意外,咱们再担心也没用,反而会自乱阵脚。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云襄默默点点头,黯然道:“金彪没回来,这酒我也喝不下。你们辛苦了一整天,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去门外等他。”说完也不顾三女阻拦,独自来到门外。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除了呼呼风声,听不到任何声息。云襄在门阶上坐下来,遥望苍穹默默祈祷。冬季的夜空无星无月,只有一片混沌朦胧。
身后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云襄身旁停了下来。云襄没有转头,只轻叹道:“阿布,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