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家门,她靠在了门上,从门上滑着坐到了地上,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那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埋首在两膝之间,心里的情绪难以释放。
洗了澡,她便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便昏沉睡了过去,直到后半夜,迟妈妈来她房间看迟俞时,见她额头冒着冷汗,才知道她发了烧。
这才赶紧给她物理降温,要是烧得再高点,那可怎么得了。
迟爸爸迟妈妈见她发烧也不睡觉了,就看着她,两人照顾着她。
半夜时,迟妈妈给她喝了药,照顾着她,本来手臂的伤就没好,这要是再出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啊。
江宴淋着雨回了家,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的身影。
身子一沉,便倒在了床上。
灰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闭上眼睛,脑海里她的身影挥之不去,空气静得不像话。
就连呼吸都觉得沉重,心疼得他呼吸都难受。
她不要他了。
脸上看不到什么变化,可眼角的泪却是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是啊,是他活该,他伤了她的心,她不要他,是他活该。
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又怎敢去奢求那不属于他的太阳,是他逾矩了。
他本不该奢求的。
可偏偏遇上了她,满心满眼便都是她的影子了。
她撑着身子起来,喝着桌边的药。
“该放下就放下吧。”
“嗯,我知道了,妈。”
迟俞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迟妈妈。
迟妈妈出去时替她关了门。
她捏着被子躺下,目光失了神,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有些失了血色。
在洒着月光的影子下,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江宴,我们就像一个空间里的平行线,相交,又错过。
是我们散了场。
闹铃在响,叮叮叮的叫醒躺在床上的迟俞,那双微微肿着的眼睛微动,细长的睫毛颤动着。
坐在桌前的迟爸爸迟妈妈看她还是如平日那般。
但是其实他们都知道,她心里是伤心难过的,只是并不表现出来让他们看到罢了。
迟俞拿着书走在街上,走过树旁,之前总有人喜欢在这里看着她回家,直到见她进了家门,他才安了心才回了家。
微风卷起她翻飞的衣角,她别过脸,继续向前走。
她见过的人很多,可是却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
而今她才知道,忘记一个人是多么的难。
江宴,也许我离开你,你也就不会受伤了吧。
她初次见他时,他拉着她狂奔,好像都是他在小心翼翼。
也许只是我们有缘无分。
坐在旁边的周晚听她说,脸上也是一脸表情难以控制。
周晚问她:“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和他就到此为止吧。”
“鲜花已经开过了,最好的时光已经一起走过,还有什么遗憾呢?”
她觉得迟俞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就像想要个糖果,可糖果没有了也不抢不闹的小孩。她好像又恢复了没遇见江宴之前那种状态。
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将青绿色的黑板勾勒。
清晰明亮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有人注目落在黑板上,有人……
墨点在纸上晕开,白色的纸张染了幅墨画。
笔被抬起又放下,不知是谁的心意。
将笔盖在了桌子上,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周晚:“干什么呢?”
“看黑板。”
将书翻了翻的周晚看了她眼,压着声音说了两句话就看向了黑板。
周晚看着黑板,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神,眼睛不知怎么的就看向了门口那处。
江宴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里还拿着书,应该是有事。
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只是那好看的眼睛好似带了些水雾,像是被雨打湿,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微凉的眼底像是空了一般。
“迟俞。”
她转过头去叫她,再看时,门口那处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她的视线紧紧落在未合上的门那处。
“迟俞,他刚才站在那里。”
“看你。”
这个‘他’她没说是谁,可周晚一说她就知道了。
看着门口处的迟俞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