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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寻枝不等方昕苒说完,拉好帘子,不带感情地提醒着方昕苒应该休息。
“枝枝要睡了么”
隔着帘子,方昕苒小心翼翼地问。
方寻枝的影子还倒映在另一侧,此时并没有离开,这让方昕苒有一种错觉:方寻枝还对她有所在意。
方昕苒知道自己这是在得寸进尺,可她总要试探着,从方寻枝的幽淡中试出曾经属於她的温度。
见方寻枝不回答,她便又主动挑起了话题:
“其实枝枝,你可以报覆我的。”
这个问题方寻枝像是提起了些兴趣: “报覆”
“就像我曾经对你的那样,你可以抛弃我,狠狠抛弃……”
“我的时间宝贵,没有那么多可以浪费。我拒绝。”
帘子上倒映的影子渐渐远去,仿佛永久的剥离抹除,不会再回头。
*
方寻枝将耳机摘下,莫名有几分心烦意乱。
虽然她说自己完全不在乎方昕苒,可见到方昕苒时候她还是难免稍微回忆起过去,其实那段时间她确实很快乐,如果忽略掉整个过程都是方昕苒对她的欺骗。
既然全程都是欺骗,那方昕苒又是什么时候反而爱上了她真的不是出於棋子逃脱控制的占有欲么
方寻枝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给方昕苒的车动手脚和私闯入黎苏房子的人已经被捉拿归案,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是一个物业保安,只不过在拘留所里第一晚还没交代事情经过便突然猝死。事后查明他有一个海外的账户,近几个月有大额资产流入。而且这个保安的妻子儿女也在半年前移民到海外。
这一切都表明背后有人在指使。
“当然是有人指使,我都能猜出来是谁。可就是没有证据。”穆如意在飞机上压低声音对景疏说。
他们两个确实出了趟国,顺带处理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将始末恩怨弄得清楚。可就算知道是谁,在关键证据丧失下也定不了罪。
“也不知道昕苒现在怎么样了。”景疏双手枕在脑后,叹了口气。
“有方寻枝在那边,方寻枝的人品可以相信。”穆如意思索片刻, “至少我们到的时候,昕苒小姐应该不会再寻死觅活。”
倘若是方寻枝在接触到方昕苒才觉醒了之前的记忆,这一对可真就是怨偶,不过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方昕苒完全是在单相思。
罢了,这些事不用她们多想。
*
方昕苒曾经无数次在梦境之中设想过倘若方寻枝还在活着她会如何。
从一开始病急乱投医想要将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到卑躬屈膝地求她回来都想过。但当方寻枝真的站在她面前,就连喂水喂药这样在旁人看过分亲密的举动她也连说话都不敢。
她怕方寻枝会毫不犹豫离开她。
方寻枝这样不近烟火的性子,无论来去都是浅淡的,从始至终不会留下分毫痕迹,就像月出月落,月圆月缺。
方寻枝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但一句话也不会主动和她说。方昕苒从不能下床,再到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行动,她时常见到陪护室的门半开着,总要确认那道身影还是否在。
“以后要是想去卫生间,可以直接叫我。”
方寻枝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方昕苒使用不习惯拐杖摔在地上起不来,她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放回床上。想起之前医生对着方昕苒的片子说过方昕苒的左腿可能有二次创伤,她不由得顺口问了句方昕苒之前腿是不是受过伤。
“有过,之前从露台上掉了下来。”方昕苒留意观察着方寻枝的神色,却没见方寻枝脸上浮现起听见如此话语应该有的紧张,似完全不在意。
方寻枝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她会从楼上掉下来么
“那你之后要小心一点。”方寻枝想不出什么话,她对於方昕苒的过去实在没什么兴趣,也不想给方昕苒这个机会。
当景疏来的时候,方寻枝本想离开,却被几个保镖拦下了。
“枝枝,别急着走,有件事情我要对你说。现在你们都不安全,黎苏小姐那边我也加派了人手,随时保护。”
方寻枝停了下来。
“想要报覆昕苒的人也把你划入了报覆的范畴,这次没得手,他们不会轻易就此罢休。我已经和院方联系好了,今天晚上悄悄安排昕苒转移,枝枝你也跟我们走。”
听闻景疏声明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方寻枝和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