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霍辞从不是强争之人她要的是吸食强争之气后的漠然。她带着亲兵夜袭敌营又烧了粮草彻底激怒敌军,两军开战之后我在营中带着医待忙碌治人,人是敌军以为已死的伤残军卒。烽亮剑鸣血闪狼嚎,整整三日军中从敌军所收之人的数量已比军中心不齐之人的翻了三倍,敌军退去后她甚至来不及处理伤口便高喊道:“诸位伤好后我会为你们安排回国回营的车马,不愿回去的我会为你们在城中求份谋生差事,大家愿意跪那便好好跪,家中神佛还缺这一两分虔诚给高堂之人制苦造难。”濮部几番战乱投奔聚起的皆是隋民,本就情不深毫无义又遭濮军丢弃当即投了她还说叫嚷着杀回去。我在其中瞧见了昔日灭我族亲的叛匪头子,我以为我早忘了以为这份牵绊早就不在了,可骨血翻涌只叫嚷着杀杀杀,李家堂兄竟也还活着只是他不认我我不识他,她看出我的异样拍着我的背问我怎么,我道:“我想杀个人,可这会坏了妳让敌灭己的计划。”她伴着血回我:“好,他如今眼瞎腿瘸,我的计划没那么脆弱。”三日后敌我厮杀,军中大胜的消息传回我策马奔走,到地时却发现尸横遍野的霍家军与抱着小孩杀红了眼的她,她瞧见是我笑着说:“妳来晚了,那个人的尸体在后头,妳留着泄气玩,妳那位远处堂亲也死了,我捡了个孩子妳若是愿意养着玩也好,妳与我不同妳于人尚有盼情,素忱,别为难自己。”我听不明白却也知晓霍家军全亡得带着她们悄默回城,我关了不少铺子躲过风头,也算过了段安稳日子,那孩子是个健全男娃我为他取名李文相当做是自己的孩子,她消沈木然一段时日后终于认清了自己只是只裹着人皮的狼这一事实,我只说:“狼嗜血不可怕,可怕是那嗜血的人可以让别个情愿放血将喂血奉若正道,这百年履历吃人传统里多的是分尸刮羹之流,妳不该为了这些东西放弃本就是妳的东西。”她慢慢说服自己又改名换姓参与了农民起义,即然无知无觉无情无义那去做有感觉的事好了。
我原以为她会在瓦岗军中杀个痛快,可她只去了一月便回来了,回来时连枪都拿不稳。她推开门嘴里只反覆念着句:“我也是刀…”手上的枪与鬓边还沾着血,见我出来直挺挺倒在我怀中,不用想也知道此番不过是她凭武艺立功后却发觉自己成了旁人手里的一把刀钝刀半死躲回来的,狼喜欢血取血之道源己归己,人喜爱权势可攀权之阶是人骨血干所化还终归他人血衣之缕。为她擦去血迹描摹着她的眉眼,这才想明白或许民乱至今日大家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也只有乱世里大家才会承认畜生本来就比人活的好。她醒后练枪法读兵书甚至带着小文相练刀枪,她说:“杨广这一乱比妳我想的更深更久,在营中时得见李叔德与其女儿所带之兵虽可破此乱却与其子有纠只怕平后还会有一乱,小文相来日所处正是乱时妳我若不谋好护其便真无活感,我一路拖伤得见十室七坟不见生畜不知从何时起便止了杀心血意,素忱,我想学着做个人…”我闻言道好,眼下时乱人躁已冲入长安,城中几番血冼所留之物足够我们活下去了。霍辞,妳不在的时候我学会了去偷去抢去杀人,以后妳来做人我来做刀。大业这个年号随着被缢弑的皇帝化为了尘土,大隋这个国号更着被乱世造就的情景碎回了乱世,消息传回时我与她正带着小文相垂钓,鱼被惊走了她说:“今日这鱼儿受惊两次必会深匿造势,这水往后咱们可钓不上来鱼了。”我听懂了她的话将垂杆收起道:“既如此,那就让这鱼儿回水中为自己造一场梦吧,至少水波再肆之前给它们一些勇气。”小文相听不明白只说:“我可不走,武将于人于势都要死守到最后一刻,鱼也是。”我们笑着随他去,归家途中她问我:“若是有一日,我说我又要去杀人还有可能回不来,妳会如何?”我听见我自己说:“好啊,那妳就去,反正霍将帅无牵无挂的谁也留不住不是?”这些年她修身养性与世无问,从前见过她的都说她改了性子早不是从前的霍将帅了,可我深知人不可能刮掉自己,就连我自己也还是靠盼情活下去的人,她试着依情而活可这份情里我与文相都不过是她自己的印照,日子越久她越骗不住自己。她忙说:“留得住留得住,素忱的鱼汤谁都留得住,文相那小子还真钓到鱼了,我们快回家等着他自己把鱼带回来。”她耳力一向好我却佯装不信回头瞧,瞧见个半大娃娃横抱着比自己还长的鱼嘴角带笑,我们朝前大步离去小文相在后头傻笑着一步步自己抱鱼走着,这样的日子简直像是偷来的,我多希望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可惜偷来的日子是要还的。
李叔德比我们想的还要快,灭薛家收西北赶刘宋占山西,我们正欲借窦家长势却不料小文相带着五千兵马跪在跪在帐外求霍辞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