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了的。”
梁挽蜚胳膊挪开,冷淡道:“算了,没事。”
看人这么明显别扭,汪宁笛当然看出梁挽蜚“有事”。
她维持原动作,抿唇,可怜巴巴的表情等梁挽蜚低头。
梁挽蜚声音平静:“汪宁笛,你大晚上把我拉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陪你雕木头?”
“……”汪宁笛坐正,低头,捏紧手中的工具,“不是,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
卡顿,但没等梁挽蜚出声,汪宁笛很快接下一句,“们鹿山,你回香港后应该很难再看见这样的场景了。”
这样一个。
稻浪远方是起伏的山峦,你身边是喜欢你的汪宁笛。
这样一个希望让梁挽蜚感到幸福的场景。
梁挽蜚轻声笑笑,问汪宁笛:“你希望我一直记得今晚?”
汪宁笛挫木边的动作顿了顿,不甚在意,轻松语调:“其实记不记都行啦,我随便说的。”
两人默契,自此没再交谈。
梁挽蜚的双手后撑,软土石砾,她闭眼,安静聆听鹿山近郊夜晚的一切。
风吹树叶声,稻浪声,挫木头的嚓嚓声,还有,汪宁笛被冷风吹,偶尔吸吸鼻子。
——听上去快要感冒。
梁挽蜚睁眼,偏头,出神望着汪宁笛专注的侧脸。
不知道过去多久,梁挽蜚都累得换了个坐姿,双手撑住膝盖,上身前倾,脸看向汪宁笛。
终于,一直维持一个姿势不变的汪宁笛放下砂纸,长呼一口气:“完成!”
原先汪宁笛手中巴掌大小的木块在汪宁笛的努力下,变成只有两个食指指节大小的超迷你小狗。
尖弧立耳,浑圆的脑袋,矮胖的身体,四只短腿。
坐姿,头半仰,小狗坐在汪宁笛掌心,两颗黑豆豆眼乖乖仰望梁挽蜚。
环境限制,仔细看,小狗木雕的周身不算精致,远达不到成品的抛光标准。
汪宁笛对梁挽蜚说:“不好意思喔,可能会有一点粗糙。”
梁挽蜚怔住,迟疑捏起迷你木头小狗,举在眼睛前沉默。
汪宁笛又讲,“送给你的回港礼物,当纪念我们这次的重逢吧。”
“……”
梁挽蜚心沉进一片深海,没接话。
稍稍回神,梁挽蜚翻转木头小狗,前后看遍,没有看到熟悉的“小狗耳朵”刻纹。
开心收到这个礼物,也为此失落。
梁挽蜚抬头看向微微笑着的汪宁笛,心里闪过很多想法。
关于汪宁笛与她分手,关于汪宁笛与姜严溪的关系,关于她们现在的关系。
——凝重。
这是汪宁笛第三次在梁挽蜚脸上看出明显的凝重。
气氛刹时变得微妙。
汪宁笛的目光从坚定到躲闪,心逐渐不平静,害怕。
汪宁笛知道自己的行为属于“爱意越界”,梁挽蜚同意与她恋爱这两天已经是很幸运,她却贪得无厌,想要通过一些微妙的“手段”获得梁挽蜚为她产生的情感动摇。
做这么多,有私心。
汪宁笛想听梁挽蜚说一句其实鹿山还不错,想听梁挽蜚说——“汪宁笛,我们要不要再继续恋爱试试。”
可显然。
梁挽蜚这个凝重的表情是又轻而易举地把她卑劣的手段看穿了。
汪宁笛捏紧裤子,她刚才差点还想在小狗木雕上创造一个代表“汪宁笛”的刻纹,让梁挽蜚永远记住。
真的幸好没有那样做。
一定会让梁挽蜚觉得非常不舒服。
汪宁笛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找补,便见梁挽蜚捏紧小狗木雕,云淡风轻道:“谢谢。”
一日浪漫约会的最后一个环节被汪宁笛搞砸了。
汪宁笛悔不当初。
同梁挽蜚回到别墅,汪宁笛见梁挽蜚随手把小狗木雕搁在玄关上,更是静止在原地。
傻呆呆的木头小狗就是傻呆呆的她,强行闯进梁挽蜚的世界,就算短暂被梁挽蜚握在手里,也很快会被梁挽蜚遗忘放下。
汪宁笛想哭。
摔下山坡全身都疼的时候不想哭,总想起梁挽蜚有超级喜欢的初恋时不想哭,被生气的梁挽蜚骂,被醉酒的梁挽蜚赶出门,她都不想哭。
可现在,汪宁笛一个人站在玄关的灯下,梁挽蜚冷漠的背影向客厅走。
汪宁笛与她亲手雕的木头小狗对视。
她好伤心。
好想哭。
酸涩的泪意涌进眼眶,鼻尖也被扯得酸疼,汪宁笛低头,拼命咽喉咙,拼命想压住山呼海啸般袭来的倒霉情绪。
梁挽蜚本想直接回卧室洗澡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