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蜚笑道，“做什么又这样吞吞吐吐的？”

“我们现在。”汪宁笛的手都快把被子拧成麻花，“能算，正常恋爱吗，呃，因为，最近感觉有些好，但我怕是我想太多，误会了。”

梁挽蜚愣了愣。

居然是这个问题？

其实她的态度挺明显，她还以为汪宁笛能懂，两人是自然而然的默契。

所以，难道在汪宁笛心里，她还是那个没有原谅的状态？

“如果我说不算，你会改变你的态度吗？”

汪宁笛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扭头看她，梁挽蜚语气很平常，“你会觉得接受不了，想要变回从前那样？”

汪宁笛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但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梁挽蜚便笑了：“汪宁笛，有时候你太自信，有时候你好像又太不自信。”

“我对你的感情是怎样，你应该很清楚了。”

梁挽蜚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闭眼前，她和汪宁笛都平躺着，听耳边冷不丁响起：“我明白了，还差一步。”

她没问，汪宁笛也没有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解释。

她闭眼，但刻意保持清醒，直到感觉汪宁笛握着她的手变沉，睁眼，于一片漆黑中，喊道：“汪宁笛。”

真睡着了。

梁挽蜚轻轻起身，拿手机走到窗边，背对床，冷光照在她的脸上。

她分别发出几条消息。

……

第二天，汪宁笛不敢真的丢下小姨不回，依依不舍地同梁挽蜚告别，乘车返回上环。

梁挽蜚上午没事，坐院里喝茶，大约临近九点。

以霍语游为首的一群夜猫出现了，对半夜收到的震惊新闻发来问候。

“凌晨三点多你跟我讲你和汪宁笛复合了？你没事吧？”

“纠正一下，当时时间还没过三点。”梁挽蜚说，“我以为你能立即看见。”

“谁凌晨还随时看手机？我昨晚和朋友在龙虾湾夜钓呢，现在我们在上环吃早茶，你要不要来？现场跟我们讲讲？”

上环。吃早茶。

她记得汪宁笛也说，今天要陪小姨在上环吃早茶。

“地址发我，现在过去。”

“哇，真来？谈恋爱真能让人中邪啊，你等着，我马上发给你。”霍语游挂断通话。

没联系司机，梁挽蜚开车出门，十多分钟后，就找到霍语游说的酒家。

关门，从地下室乘电梯。

到一楼，电梯门开，梁挽蜚还特意从手机中抬头扫了眼。

可惜刚进电梯的人里没有汪宁笛。

想偶遇还是太难了么。

找到霍语游报给她的包间后，侍应生为梁挽蜚推开门，霍语游正巧看见她，端起茶杯，啧啧称奇：“今天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升起了。”

说是想听梁挽蜚现场讲，但梁挽蜚坐下后，就面容冷淡地品茶。

她不主动，连霍语游的眼珠子都只敢滴溜溜地转。

有人聊到：“其实呢，早茶还是该坐大厅吃，这闷在房间里，跟平日里吃饭有什么区别？”

梁挽蜚这时放下杯子，看向那说话的人，微笑赞同：“珮宜说的很有道理，不如我们现在出去坐？”

梁挽蜚太少掺和她们这些闲聊。

被点名的人被说得一愣，看向今日组席的霍语游：“我当然很乐意，那，阿游呢？”

霍语游懒洋洋地撑着下巴，抬手：“我随意啊。”

一桌人就此挪到大厅。

但经理不敢怠慢，依旧找到餐厅最安静靠窗的角落，把她们未吃完的餐食，原封不动地挪了出来。

梁挽蜚挑了个正对入门口角度的位置。

坐下前，目光快速环视整个大厅。

没看见汪宁笛的身影。

是不是不该这样赌，想见到人，还是需要发讯息问问汪宁笛？

梁挽蜚拿起手机，刚准备低头，视线定住，下巴又重新抬高，仰起目光注视。

汪宁笛与汪明香出现在大厅门口，侍应生上前接待，说几句话，汪宁笛点头，回几句话，用手势比了个“2”，黑色顺发垂在藏青色毛衣上，表情很认真地听人讲，还配合点头。

眼睛很漂亮很乖。

梁挽蜚放下手机。

眼看着侍应生将那二人往她这方带来，心中期待越来越浓，好像突然明白了汪宁笛所说的“没有预料的惊喜才有意思”。她不管在座的人会不会发现她正凝望着一个人。

就只是淡笑着，以捕猎人的心情，静静等待猎物的靠近。

汪宁笛停在了距离她们一个过道，临近室内花卉装饰的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