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幽州到京城的路,林缚走了七天。?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这七天里,他没闲着,除了赶路,就是翻看着从王大户家抄出来的账册。那些账册记的乱七八糟,数字改了又改,墨迹都晕开了,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大人,您说这张敬之,会不会早就跑了?” 赵虎赶着车,回头问道。他嘴里叼着根草,含糊不清的。
林缚放下账册,揉了揉眼睛:“跑?他跑得了吗?他那些门生故吏,在京城盘根错节,真要跑了,才是自投罗网。再说了,他还等着皇上治我的罪呢。”
赵虎咧嘴一笑:“也是,这老小子怕是还在家里喝着茶,等着咱们送上门去。”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京城外的卢沟桥。桥头有兵丁盘查,见是节度使的旗号,不敢怠慢,赶紧放行。过了桥,就看见京城的城墙了,高大厚实,跟个铁桶似的。
“这京城,看着气派,里头的猫腻可不少。” 林缚望着城墙,幽幽地说。
进了城,林缚没去驿馆,直接去了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的府邸。刘守有是个胖子,红光满面的,见了林缚,赶紧迎了出来:“林大人,可把你盼来了!密云卫那事,我查得差不多了,张敬之的门生,确实虚报了三千兵额,赃银足足有五万两!”
林缚拱了拱手:“刘大人办事,就是利索。那五万两赃银,可有下落?”
刘守有叹了口气:“嗨,别提了。那赃银早就被他们瓜分了,我派人去查,只追回了一万两,剩下的,怕是要不回来了。”
“要不回来?” 林缚皱了皱眉,“难道就这么算了?”
“林大人,你刚到京城,有所不知啊。” 刘守有压低了声音,“这张敬之在朝中势力不小,东林党人都护着他。我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
林缚笑了:“刘大人是怕了?想当年,你在辽东抓贪官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刘守有脸一红:“此一时彼一时嘛。,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现在的朝堂,复杂得很。”
“再复杂,也得办。” 林缚语气坚定,“这新政就像一味药,治得了流民的饥寒,却治不了这些蛀虫的贪婪。要是任由他们这么折腾,再好的新政,也得泡汤。”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声:“大人,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召见林大人。”
林缚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皇上召见得这么快。他对刘守有道:“刘大人,那密云卫的案子,还请你多上点心。我去去就回。”
刘守有点点头:“林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缚跟着太监进了宫,一路走到乾清宫。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脸色不太好,见了林缚,开门见山:“林缚,张敬之参你私通敌寇,倒卖军粮,可有此事?”
林缚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皇上,臣冤枉!张敬之纯属诬告!臣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哦?什么证据?” 崇祯皇帝来了兴趣。
林缚把王大户、李秀才和张把总的供词,还有那些伪造的账册,一一呈上:“皇上您看,这些都是张敬之指使他们做的。他们还想伪造证据,陷害臣。”
崇祯皇帝拿起供词,翻了翻,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把供词往桌上一摔:“岂有此理!张敬之竟敢如此大胆!”
就在这时,太监又来通报:“皇上,张大人求见。”
崇祯皇帝冷笑一声:“来得正好!让他进来!”
张敬之进了宫,见了林缚,先是一愣,随即就跪在地上:“皇上,臣要参林缚私设公堂,滥用职权,迫害忠良!”
“忠良?” 崇祯皇帝指着桌上的供词和账册,“你看看这些,这就是你说的忠良?”
张敬之拿起供词,看了几眼,脸色煞白。但他毕竟是老狐狸,很快就镇定下来:“皇上,这都是林缚伪造的!他想陷害臣!”
“伪造?” 林缚冷笑一声,“张大人,你敢说密云卫虚报兵额的事,跟你没关系吗?”
张敬之一听,心里慌了,但嘴上还是硬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崇祯皇帝不耐烦了:“够了!张敬之,你先回去待着,等朕查清楚了再说!林缚,你也先回去,朕会给你一个公道。\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
出了宫,林缚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张敬之在朝中势力太大,想扳倒他,没那么简单。
回到刘守有府邸,刘守有迎了上来:“林大人,怎么样?”
林缚叹了口气:“皇上虽然知道了张敬之诬告,但还是没立刻处置他。看来,这京城的水,比我想象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