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家屯是其中的一个大屯,有军户过一百三十户,全部人口加起来,有上千人。他们的土地,同样是没有了。展家屯又不靠海,连捕个鱼都要跑二三十里路,只能靠崂山的野菜草根为生,日子比杨家屯还惨,难怪他们对于动暴乱最为积极。
整个浮山所,再也听不到任何作乱的消息,寂静的可怕。
二月十九这天,张准等人正在训练,耗子急匆匆的赶来报告:“玉麟,不好了,盐枭来了!”
王世新越是丧心病狂,覆灭的越快。
杨家屯煮出来的海盐,就是卖给即墨县的各个盐枭的,他们低价接收到私盐以后,运到即墨营或者是胶州等地出售,又或者是集中起来,交给自己的上家,又或者是卖给更大的盐枭。
所谓的盐枭,其实就是私盐贩卖分子。大明朝的盐税一直非常高,成本只有几文钱一斤的食盐,零售要卖到一百多文钱,中间有几十倍的暴利。在这样巨额利润的刺激下,私盐分子应运而生。他们行走于山东的各地,将百姓们自己煮出来的海盐收集起来,然后用较低的价格贩卖到大城市,牟取暴利。
“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张准不动声色的说道。
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张准再次加强了对扎鱼小队的训练。
“好!”耗子答应着,鬼鬼祟祟的去了。
在二月份,又有一批青壮年加入了队伍,都是队员们的屋前屋后,经过反复的考虑,决心来跟张准训练刺杀。他们的目的,和李家喜等人是相同的,不仅仅是为了扎鱼,而是为了扎人。对现状非常不满的他们,其实很早就想起来反抗,只是没有那样的实力。现在,有张准带头,他们再也不愿意忍耐下去了。
先是天启二年白莲教王好贤、徐鸿儒动起义,占据兖州府各地,连孟子的后人都被杀了,天下震动。翰林纷纷上血书,朝廷震怒,天启皇帝严令镇压,调集重兵进入山东,但是到目前为止,王好贤、徐鸿儒两人,始终没有抓到。
然而,暴乱的消息,很快就沉寂了,展迎伟也没有了消息。
“尸体肯定是扔到大海里面去了,没有比这样的处理方式更加的简单了。”
紧接着是去年,崇祯六年,白莲教王益伦又在金乡动起义,起义军多达六七万人,波及附近几个县,兖州府再次受到惊吓,鲁王朱以派吓得头都白了。起义军尽管很快被镇压,王益伦也下落不明,可是却已经暴露出山东官兵的众多软肋。
“失踪?是被暗杀了吧?”张准嘴角边露出一丝丝的冷笑。
由于不断的抽调兵力前往镇压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叛乱,山东的兵力,已经比以前空虚很多了。现在留驻山东的,都是老弱病残。比如说原来驻扎在即墨营的战兵,就已经调到河南前线去了。比如说整个鳌山卫,包括雄崖所和浮山所,有战斗力的士兵,全部加起来,也绝对不会过三百人。要是再有人动起义,山东官兵未必能够抵挡。所以,王世新虽然对展迎伟非常忌讳,却也不敢公开动手。
展迎伟是展家屯的后起之秀,身体条件不错,能打,身边有一群兄弟,家里又是最穷的,想要暴力反抗王世新,非常自然。事实上,浮山所的贫穷军户,个个都想反抗王世新,关键是有没有这个能力,有没有人将他们组织起来。这不,张准才露出一点本领,杨千强等人马上就靠过来了,李家喜等人更是明白无误的表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干掉王世新。
这是历史已经证明了的真理。
猛烈的暴风雨即将再次到来,强化自身的力量,有备无患啊!
杨致远和郝林勇扎鱼的成功率,已经有五成,邹明加等人的扎鱼水平,也明显的提高,差不多有三成了。在训练间隙,一般都是这些老队员表演扎鱼功夫,既满足了老队员的表演欲望,也极大地鼓舞了其他队员的训练积极性。
考核是否合格的标准,依然是扎鱼。只要扎到鱼,就算是考试合格了,可以学习更多的本领。毕竟,扎鱼要比扎人困难多了,有扎鱼的水平,就意味着扎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来盐枭开给军户们的价格就很低,每斤海盐不过是三四文钱,差不多是无本生意了。但是,有时候,盐枭甚至连这个价格都不愿意给,干脆直接抢,到老百姓的家里,将私盐直接抢走,这样就一分成本都不需要支付了。
看来,王世新也是害怕引起众怒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