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情,”贺闻清首起身,嗓音淡淡,带着一股绵长的困倦感,“搬了一次家,再往你家里写信的时候,他们说你们早就搬走了。”
“虞夏,我从来没有主动想过不联系你。”
确实如他所说,虞丽梅曾带着虞夏在榆川搬过一次家。
她们最开始刚到榆川的时候日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过,仿佛又回到了刚到芜城时,母女俩挤在小出租屋里的场景。
跟贺德松在一起的这些年,虞丽梅学了点做生意的门道,加上有虞夏外婆的支持,虞丽梅在榆川的老城区盘下一间铺子,开了个面包店,生意也逐渐红火起来。
搬家的那次,虞夏记忆犹新,她甚至写了新家的详细地址寄过去,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复。好像也是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贺闻清。
所以那封遗失的信件最终落入谁手,也不得而知。
这样看来,似乎没什么谁是谁非。
虞夏开始为自己刚刚的冲动隐隐有些后悔。
“好吧,对不起……”她垂着眼泄了一口气,“我也没怪你了。”
这倒不是假话,以前的事情在当下看起来比天还大,但这么多年过去,再回头,虞夏只觉得曾经的别扭充满着天真的热忱。
在今天看到那些旧信之前,虞夏一度以为自己与曾经和解了。
然后她像小时候的每一次争吵结束一样,举起右手:“那就和好?”
贺闻清一怔,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大拇指的指腹碰了一下,像盖了章一般,随即松开。
“嗯,和好了。”贺闻清唇边噙着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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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早上没什么胃口,不爱吃饭,刚过十点,贺闻清就说出去买些吃的。
虞夏盘腿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房子算不得大,甚至有些陈旧,但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没有家长管教的小天地里随心所欲吃零食。
不多时,贺闻清便回来了,带的是小区门口的一家早餐店的点心,各式各样,都是虞夏喜欢的口味。
见到虞夏这副模样,他微蹙眉:“地上凉。”
虞夏充耳不闻,只是冲着贺闻清招手:“我刚刚突然想起,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玩过家家,你每次都拿听诊器,说你想当医生,没想到你真的快成为医生了。”
贺闻清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她身侧,距离很近,胳膊挨着她的肩头,“唔”了一声。
“可是我记得你小时候并不想长大当记者。”
就跟许多小孩曾经都有个艺术家的梦想一样,虞夏也曾拿着笔和纸涂涂抹抹,励志说自己以后要成为一名设计师。
尽管她并不清楚设计师到底是干嘛的,也仅仅是因为听起来光鲜亮丽。
虞夏眯了眯眼,反驳道:“人的志向总是会在变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的超级大学霸贺闻清,最终还不是和我上了同一所大学。”
关于这一点,贺闻清倒是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虞夏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发现他对这个话题并不排斥,于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留在芜城?”
她不信凭借贺闻清的水平,会做不到考上任何一个优于芜大的学校。
是因为钱,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明明拥有更好的选择,有更顺遂的道路。
贺闻清听到这话,动了动唇角,女孩清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自己。
虞夏越是坦荡,越显得他不光明磊落。他避开视线,过于首白的答案或许会吓到她。
男孩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
最终,只化作一句违心的话。
“习惯了,不想去太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