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半戏服,几日里照顾皖娘还没来的及换下,较那婢女不及半分。
本自诩丑陋,加上这着装,本己拒绝小西多次,奈何眼高于脑,那书生气息,一副文弱模样,彬彬有礼,倒是让我心向神往。
“常思姑娘,可许人家?”
那小西一脸潮红,堪比山中猴屁,声响如夜间蚊虫。
奈何我还以为自己耳中有异,掏了又掏,最后确认无甚。
见我如此,那小西也难再开口,许是无事可说,聊起生平。
要不是那俊美将军蹲在皖娘那处,真懒得听此人絮叨。
院中有棵多年老树,树上挂有丝丝红绸,绸上有黑字几许。
未识得一文半字,只得看个风动。
绿叶配红绸,美的不像话。
那小西立于身旁,絮絮叨叨讲道。
“在下随将军征战之时,曾在北地遇一良人……”
北地自古苦寒,常言难出几分美人,那良人不甚美丽,却胜在性情。
与中原女子温婉不同,那女子粗俗不堪,却也有中原女儿的小小心肠。
北地女儿向往中原地大,却未有机会来此,便在战末时落了个叛国的下场。
“女儿小梦,不见安稳,困于北川,难来中原。”
可悲可叹可惜。
少女幻梦,不及一声令下,一刀斩下……
小西真是可惜,难得觅一良人,却早己阴阳两隔。
看着小西那红了的眼眶,文弱书生的模样增上了几分诱惑。
该死的常思,常思常思,再思这么多,多长十个脑袋不够砍。
只得装模做样,故作惋惜。
“哎,小西你真可怜。”
“姑娘不觉得那北地的女子可怜吗?儿时梦想,终成幻影。”
“北地女子固然值得怜惜,那你又怎知她见没见过这中原万家灯火,亭台楼阁,花彩阴绿?”
那小西落泪的停住,愣怔的观我神情。
“常思姑娘,何出此言?”
“许是人家姑娘魂儿跟着你,就过来中原了呢?”
那小西闻此,骇的有口难言。
“常思说笑,幕僚大人莫怪。”
天边风起,那树上红绸段段飞起。
段儿飞,段儿落,细长的红绸子,好死不死落在了我眼上。
堪比一叶障目。
小西这个小小书生郎,一身白衣手持红绸,活脱脱一副好模样。
“愿岁岁年年,朝朝暮暮。”
“何意?”我问。
“不过是两有情人相许之愿,能有何意。”
那好看的眸子恰落在我的脸上,都来不及躲闪,那小西便开口言道,
“不知常思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这次不见猴像,却有猴样。
应是忘了刚刚自己所言,那北地女子一意孤行,为那男女痴情,得的是一叛国名头,至死难见中原。
“幕僚大人小心思,怎的想起问女儿家此事,常思虽未有婚约,却早己心有所属,等得师父好些以后,便要操持着办了此事。”
许是言语刺激,小西的脸难看的厉害。
自知丑陋,哪有人一眼能看的上,男人心里的心思,多的是背地里的贪念。
大抵是在戏园子里见多了贪财好色的男人,小西的心思被我了当的拒绝了。
我还想着再和皖娘攒几年的钱,买个小院,养上鸡鸭几许,院外种上几分田地。
皖娘负责貌美如花,而我负责养她。
徒弟养师父,当然是应该的,况且还是这么一个貌美如花,性情温婉的师父。
男人什么的,少拿他们的歪心思出来就好。
却不想,我这小小心愿,被这女人扔了个干净。
皖娘卧于床脚,发未挽,未着红妆,却有了妆样。
她微红着脸,告知了我她日后的打算。
“常思,我不打算买南郊那片院落了,你一定不相信,我己同将军大人两情相悦,等我的身子好利索了,择日他便许我婚约。”
“常思,你也留下吧,那个小西看着也是蛮喜欢你的,若是可以,你到时候许了他,也是个好归宿。”
“常思啊,你总是说男人都一个模样,你看将军,翩翩男人郎,你看小西,温润书生样,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我只在这里当个小妾,不久时为将军生个一儿半女,生活也就过的去了,不比那南郊好吗?”
人们都说,那戏子嫁个一官半爵的,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