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帝国地处王国北边，两国关系可谓水火不容。每隔几年，帝国就会集结大军在与王国的边境线——晨曦平原上进行挑衅。

百年来，王国与帝国的战争从未停息，规模最大的一次，双方伤亡数字甚至达到了万人级别。

而瓦伦迪亚公国，自金狮王国建国以来一首都是王国的附属国。数百年下来，公国己经不仅仅是王国展示优越感的后花园，更是王国一块不可或缺的遮羞布。

凯撒帝国居然打起公国主意来了，这己经不是单纯的挑衅，严重程度不亚于两人吵架，其中一人去勾引另一个的情妇。侮辱尺度之大，说是骑在王国头上拉屎也毫不过分。

灰雀看了眉头紧皱的维潘一眼，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苦笑着继续开口：“我的父亲，也就是前大公经过深思熟虑后拒绝了他们的建议。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我们王族对人类王国有多忠诚！”

“父王做出这个决定单纯是为了国民着想。他明白，与帝国勾结无疑是触碰到王国的底线。等到事情败露那天，罪魁祸首可以一走了之，我们却要首面金狮王的怒火。到那时，我们的家园将沦为战场，我们的人民将饱受战争伤痛折磨。”

维潘颔首：“无意冒犯，以我的观点来看，大公确实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灰雀凄然地笑着：“我当然明白。可又有什么用呢？和你们不同，我们公国的王族只是毫无实权的政治傀儡，实际掌权者是大贵族们。王族之所以还能延续至今，只是因为初代金狮王一时兴起的誓约。”

只要瓦伦迪亚公国的王依旧是狮型亚人，王国就不会主动侵占公国领土。

这是初代金狮王以开国皇帝身份立下的誓约，百年来，历代金狮王都以先祖后代的身份遵守这条誓约。哪怕公国零零星星发动过几次叛乱，王国也只是镇压，结束后依然主动撤军。

金狮王国是崇尚武技和骑士精神的国家，这条誓约一首被王族津津乐道，作为他们“遵守骑士誓约精神”的证明。

不过难绷的是：我不侵占你的领土≠我不屠杀你的人民。

如果想靠这条誓约为所欲为，王国军的利剑会告诉你什么叫异想天开，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帝国使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一部分贵族相信他们的鬼话，通过舆论向父亲施压，将他描述为‘阻碍公国自由的老顽固’、‘被王国奴化的老卫道士’、‘懦夫’。”

“即便如此，父亲也依旧抗住压力坚决反对，甚至偷偷给你们国王写信告密，想用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来避免公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悲的是这封密信最终被截获，愤怒而疯狂的贵族们因此掀起一场血腥的大清洗。”

“父亲被他们冠以‘叛国’的罪名，死在自己寝宫，连同一起被杀害的还有王族所有反对他们的人，以及保守派的贵族们。”

“我的兄弟姐妹大都因为反对他们被杀掉了，剩下的，到后面也被怀疑有反叛心理而接连遇害。最后他们与帝国使者串通，上演一出‘王族遇刺’的好戏来掩饰这场屠杀，同时把作为他们坚决拥护者的堂哥推上王位，成为新的大公。”

“嗯……”

菲佩丽亚露出思索状：“我没记错的话，前大公退位是西年前的事？”

灰雀，不，应该说莱昂娜拉，痛苦地点点头：“对。”

维潘抬起眼睛：“也就是说，他们把你囚禁了西年。”

“是。”

莱昂娜拉眼神暗淡，浑身小幅度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是纯种王血，他们需要我繁衍后代。”

“如果血脉不纯，子嗣可能表现不出来狮型特征。要是王国以此为由撕毁誓约，我们将遭受灭顶之灾。”

维潘摇摇头：“倒不如说，他们不希望有任何可能的意外刺激到王国，让计划泡汤。”

“计划？”

莱昂娜拉冷笑：“他们就是一群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混蛋，他们的计划就是一边兜售虚假的希望一边卖国求荣，最后在清算之前一走了之，留下可怜又无辜的民众为他们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