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挺地站着,喊他也不应,一靠近就没了。今天一早翠儿就病倒了,浑身发烫,说胡话,喊着‘哥,你别缠着我’……”
李砚想起货郎的魂魄明明已经安息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他把手里的锄头往地里一插:“二婶,麻烦你照看禾丫头,我去看看。”
“你又要去?”李禾拉住他的衣角,眼睛里满是担忧,“上次刘老五就差点出事……”
“没事,”李砚掰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阿瑶给的红叶,“我带着这个呢,不怕。”他转身往石头村跑,心里琢磨着,这事肯定不对劲,货郎的魂魄已经被镇魂珠送走了,怎么会突然回来缠人?
赶到张屠户家时,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张屠户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把屠刀,脸色铁青,看见李砚来了,赶紧站起来:“小李兄弟,你可来了!翠儿她……”
“我进去看看。”李砚拨开人群往里走,里屋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门帘上还挂着避邪的桃木剑,却挡不住里面传出的痛苦呻吟。
他掀开门帘走进屋,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翠儿躺在床上,脸色通红,眼睛紧闭着,嘴里不停地念叨:“哥,你走啊,我过得很好……别再来了……”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像是在驱赶什么。
李砚凑近床前,突然发现翠儿的影子在墙上扭曲着,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和他在迷踪林里见过的影祟很像。但这影子比普通影祟淡得多,像是没什么力气,只能在墙上晃悠,没法靠近翠儿。
“她这情况多久了?”李砚问跟进来的张屠户。
“昨天后半夜开始的,”张屠户叹着气,“之前还好好的,说想给她哥烧点纸钱,就去院子里烧了,回来就不对劲了。”
李砚走到窗边,掀开条缝往外看,院子西南角有个烧纸钱的灰堆,旁边扔着个没烧完的纸人,纸人穿着青布衫,脸上用墨笔画着模糊的五官——正是货郎的样子。
“这纸人是谁扎的?”李砚指着窗外问。
张屠户愣了一下:“是村东头的刘瞎子扎的,他说给死人扎纸人能消灾……怎么了?”
李砚心里有了数。这不是货郎的魂魄,是有人借着纸人引来了别的影祟,故意装作货郎的样子缠上翠儿。他想起阿瑶说的,影祟能附着在带有人念想的东西上,这纸人沾了翠儿的思念,自然成了影祟的载体。
“这纸人有问题,”李砚说,“赶紧烧了,烧的时候念着‘尘归尘,土归土,莫再纠缠’。”
张屠户半信半疑,但还是赶紧跑出去,捡起纸人就往灶房跑。李砚则留在屋里,盯着墙上的影子,发现那影子果然随着纸人被拿走,变得越来越淡。
没过多久,张屠户从灶房跑回来,脸上带着喜色:“没了!影子没了!翠儿好像也不喊了!”
李砚回头一看,翠儿果然安静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些,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墙上的影子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水渍,像是从未出现过。
“这到底是咋回事?”张屠户挠着头,一脸不解。
李砚刚想解释,突然听见院外传来争吵声,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凭啥烧我的纸人?那是能保平安的!”
他和张屠户赶紧往外走,看见个瞎眼的老头正被几个村民拦着,手里还拿着个没扎完的纸人,正是王二婶说的刘瞎子。
“你这纸人有问题!”李砚走上前,“里面掺了啥东西?”
刘瞎子梗着脖子:“我凭本事吃饭,扎纸人咋了?你们家娘子生病,赖我纸人?”他虽然瞎着眼,但头抬得老高,像是一点都不怕。
李砚注意到他袖口沾着些黑色的粉末,和迷踪林里影祟身上的黑气很像。他突然想起阿瑶说过,有些邪门的术士会用尸灰混合怨气,涂在纸人上,专门引影祟害人,好趁机骗取钱财。
“你这纸人里掺了尸灰吧?”李砚盯着他说,“故意引不干净的东西来,好让人家求你去驱邪,是不是?”
刘瞎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转身就想跑,却被旁边的村民一把抓住。“好啊,你个老东西,竟敢害我们村的人!”有人喊了一声,顿时围上来好几个人,拳头巴掌雨点似的落在刘瞎子身上。
“别打了!”李砚拦住众人,“把他送官府吧,让官差来查。”
村民们这才停手,七手八脚地把刘瞎子捆了起来。张屠户走上前,对着李砚作揖:“多谢小李兄弟,要不是你,我们还被这老东西蒙在鼓里。”
李砚摇摇头:“举手之劳。翠儿姐没事了吧?”
“好多了,”张屠户笑着说,“已经能说话了,还说要谢谢你呢。”
李砚走进里屋,翠儿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