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兵的头盔上,把红缨都砸歪了。狼女的羌骑从横梁上跳下来,短刀劈向亲兵的手腕,惨叫声里混着土豆滚落的“咚咚”声,倒像是在沓中打谷的场面。
田续的马鞭刚扬起,就被根土豆砸中手背。他低头看时,发现满地的土豆都带着牙印——是刘老爹种的那些,被归义营的士兵提前咬过,沾着人的气味,引得附近的野狗都围了过来。野狗的吠声惊动了山坳里的魏军,他们举着刀往粮库跑,却被张达故意撒在地上的土豆滑倒,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
“抓住田续!”姜维的声音突然从粮库外传来,铁肢上还沾着泉边的泥土。他带着归义营的主力赶到了,环首刀劈开最后一个亲兵的盾牌,刀风扫过田续的新铠甲,竟在铜钉上划出火星。
田续的亲兵想护着他往山坳退,却被刘老爹从地窖里钻出来绊倒。老人手里的烧火棍虽然豁了口,却精准地敲在亲兵的膝盖上——这是他看粮仓时练出的本事,当年在沓中,连偷粮的老鼠都躲不过他的棍子。
赵小三突然冲过去,抱住田续的腿:“你把沓中的粮都运到哪去了?我爹还等着新米下锅!”他的牙咬在田续的裤腿上,像头护崽的狼,“去年你说只要交够粮就放我们回家,现在却用沙土充数,你骗谁!”
山坳里的魏军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归义营的士兵踩着满地土豆追杀,野狗叼着亲兵的头盔乱跑,刘老爹用烧火棍赶着田续,赵小三死死抱着田续的腿,而粮库的门后,王颀正指挥人把真正的霉粮往马背上搬——这些粮要送去给阴平道上的守兵,让他们看看田续的真面目。
“别打了!”一个魏军小校突然扔掉手里的刀,他认出被狼女按在地上的亲兵,是自己同村的兄弟,“我们跟邓艾打仗,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替田续当替死鬼!”他的喊声让冲锋的魏军都停了手,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归义营士兵手里的霉粮上。
姜维的铁肢按住田续的后颈,将他的脸摁在土豆堆里:“看看这些土豆,是刘老爹在泉边种的,没靠你们魏军一粒米,照样长得结实。”他的环首刀指向阴平道的方向,“邓艾的主力在武都,离这里三天路程,你们的粮早就被他换了沙土,还傻着替他卖命?”
刘老爹拄着烧火棍站起来,瘸腿在土豆堆里划出痕迹:“当年诸葛亮在沓中,就算自己饿着,也会给守粮的士兵留够口粮。”他指着粮库里的沙土袋,“这些把戏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汉人的土地上,种不出忘本的粮!”
越来越多的魏军放下武器,有人捡起地上的土豆,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塞。这味道让他们想起家乡的田埂,想起老娘在灶台边蒸土豆的热气,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赵小三松开田续的腿,从怀里掏出块没吃完的月饼,递给同村的兄弟:“尝尝,沓中的蜂蜜做的。”
田续趁机想爬起来,却被王颀的工兵铲抵住后腰。铲头的弧度正好卡在他的脊椎骨上,是沓中铁匠对付偷粮贼的法子。“你爹当年在雍州种的麦子,要用石碾子碾三遍才出粉。”王颀的声音很冷,“他要是知道你用沙土充军粮,能把你的腿打断。”
狼女的羌骑开始清点俘虏,大多是雍州和凉州的农夫,不少人手上还有握锄头的茧子。张达指挥人把霉粮装上车,准备送去给阴平道上剩下的守兵:“告诉他们,想回家种麦子的,就放下弩箭,归义营给他们开路。”
刘老爹在地窖里找出几袋真正的新麦种,是他偷偷藏的,每粒都饱满得发亮。“这些种到地里,明年就能收麦。”他把麦种分给放下武器的魏军,“阴平道的土肥,比雍州的更养庄稼。”
夕阳照在月牙泉上,把泉水染成金红色。归义营的士兵和投降的魏军一起,在泉边挖起了排水沟——刘老爹说,这样能让麦种长得更好。田续被捆在粮库的柱子上,看着曾经的部下和敌人一起挥锄头,突然明白自己输的不是仗,是这满地的土豆和麦种,是汉人的土地里长出来的根。
第四折 武都道旁截援军
阴平道的消息传到武都时,邓艾正在军帐里看地图。案上的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只弯腰的老狼。当他听到田续的粮库被劫,守兵大半投降的消息时,手里的狼毫笔“啪”地断了,墨汁溅在“沓中”二字上,晕成一团黑。
“废物!”邓艾一脚踹翻案几,青铜灯台在地上滚出老远,“三百人守不住个粮库,还让姜维收编了我的兵,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戳着武都到阴平的山道,“让杨欣带五千人,明天拂晓出发,务必在三天内夺回阴平道!”
帐外的亲兵刚要应声,就被个瘸腿的老兵拦住。这老兵是负责喂马的,手里还攥着把草料,